皇上却没有叫众人起来,而是等过了半晌后,由皇贵妃叫了起:“皇上让忠心护主的列位臣工都起来,至于那些个忘恩负义,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皇上定然一个都不会饶过!” 靖南侯与太子便带领他们的人,都谢恩站了起来,至于一直缩在一旁鹌鹑一样的众臣工,互相交换过眼色后,也都站了起来,他们若是不站起来,不是应了皇贵妃那句‘忘恩负义、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 吗?他们可都不是! 何况局势未明,他们是两边都不敢得罪,两边都得留一线余地,不然万一偏是他们得罪了那一方最后剩了,他们可要如何自处? 众臣工不肯认自己是‘乱臣贼子’,镇国公父子与傅御自然也不会认,几乎在靖南侯与太子等人站起来的同时,他们也都站了起来。 镇国公便抱拳向皇上道:“今日有幸能亲见皇上龙体大愈,臣真是幸甚之至,还请皇上自此务必要保重龙体,那便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更是臣等之福了。” 皇上却仍是没说话,只皇贵妃冷笑道:“镇国公犯上作乱,皇上没被你气死,已是万幸,竟还有脸继续装忠臣,可惜皇上圣明烛照,明察秋毫,是断不会再被你蒙蔽的!程公公,传皇上的旨意吧!” 她身后的程公公便忙出列,张开了一张明黄的圣旨,尖声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镇国公府犯上谋逆,罪不可赦,全族尽诛!原甘肃副总兵傅御无诏返京,拥兵作乱,不忠不义,诛,并夷 其妻儿并岳家三族,钦此!” 程公公话音刚落,皇贵妃便掩不住得意的道:“圣旨已下,镇国公……不对,如今该叫罪臣了,罪臣颜柏,罪臣傅御,还不快接旨谢罪!” 大哥果然没说错,只要皇上在他们手里,他们便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等晟儿顺利登了基,她也当上了皇太后,她再来好好儿与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算总账! 镇国公自然不可能接旨谢罪,照样一副从容的样子昂然道:“若圣旨真是皇上亲口所下,君要臣死,臣自然不敢不死,可若是由别有用心之人所矫造伪造,臣便断不能接旨了,除非皇贵妃娘娘能让皇上 亲口下旨,否则,臣既不能口服,更不能心服!” 他远远瞧着皇上的样子,虽看似没什么问题,却双目呆滞,口不能言似的,若说当中没有问题,真是打死了他也不能相信,这可比皇上只是被挟持了还要糟糕。 靖南侯便冷笑起来:“自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几时轮到需要你一个罪臣口服心服了?可见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话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了你犯上作乱的本心!” 镇国公毫不相让:“本国公眼未瞎耳未聋,自然看得出皇上现下的处境到底怎么样,何况本国公于公来说,是皇上的重臣,于私来说,却是皇上的表哥,本国公关心皇上龙体怎么了?倒是太后娘娘的亲 笔衣带诏,现就在本国公身上,本国公乃是奉懿旨来救驾,只要你们肯投降,本国公随后一定向皇上进言,留你们一条全尸,不罪及妇孺,还望太子殿下悬崖勒马,早作定夺,以免遗臭万年!” 靖南侯哈哈怪笑:“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早已卧病昏迷多日,罪臣颜柏你从哪来的太后衣带诏?怕是你家老夫人写的,甚至就是你自己写的吧?竟也妄想鱼目混珠,颠倒黑白,蒙蔽世人,简直可笑,这世 上可不只你们颜家才是聪明人,大家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镇国公回以冷冷一笑:“若本国公跟你傅律一样有不臣之心,现在大军就在乾清宫外,要让尔等伏诛,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本国公用得着与你废话这么久?皆因在本国公与众位一心忠于皇上的将士们心里,皇上的龙体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看在同朝为官一场的份儿上,本国公索性再劝你一次,只要你认罪伏诛,本国公可以替你求皇上留你一条全尸,也绝不罪及傅家的妇孺稚子,还望 你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顿了顿,又与傅御道:“傅将军,你也劝一劝令兄令姐吧,纵彼此并非一母同胞,此次甚至还有深仇,早已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到底也是一父所生,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想必你的话,他们多 少还能听进去一二分。” 傅御一身甲胄,长身立于镇国公身侧,昂藏挺拔,任谁都忽视不了。 自然太子、靖南侯和皇贵妃都早看到他了,只不过局势紧张,一触即发,他们先顾不得朝他发难而已。 这会儿听得镇国公竟还想让傅御劝他们,皇贵妃先就忍不住冷笑起来:“我们凭什么听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的劝?难怪罪臣颜柏不找上别人,偏找上了这只白眼儿狼,因为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一样该人人得而诛之,千刀万剐!” 比起镇国公府众人,皇贵妃这会儿最恨的无疑是傅御,简直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了。 也不想想,是谁把他养到这么大,谁让他过了这么多年人上人生活,又是谁培养他成才的,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