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蟠大怒,掀开被子跳下床,踩着鞋便冲到门口,伸手一把拉开木门,正要发作,待看清楚那人,睡意立刻惊醒了大半,“师……师傅?” 浮生将拳头抵在鼻下,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沉沉道:“是我!” 陆蟠气势瞬间弱了大半,忍着怒气小声嘀咕道:“您老人家一大早干什么呢?” 浮生目露不满之色,少不得一通‘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你要学医,自然是要下些功夫,闻鸡起舞知不知道?你看看你,这太阳都晒着屁股了,你怎么还不起床!” 陆蟠张着嘴看一眼依旧灰蒙蒙的天空,委屈道:“师傅,我昨晚值了一宿的夜,才刚刚睡下!” 浮生目光一凛,冷笑着扬一扬手中的纸张。陆蟠认出是那日签下的‘三不许’协议,忙陪笑道:“是,是,我错了!” “知错就好!”浮生翻他一眼,道:“厨房里刚送来了一批木柴,你去帮忙劈好!” * 厨房门外,陆蟠看着一堆小山似的圆木,脸上的肥肉不由挤作一团,小眼睛霎时不见了踪影。 闻鸡起舞?这劈柴与闻鸡起舞就算追溯到八百年前,也不可能是他妈的亲戚吧! * 三个时辰后,浮生捂嘴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从药房门外经过。她见陆蟠抡着斧头正干得十分投入,而在他的身后,则整整齐齐码了一排劈好的木头。 浮生停下来,睡眼惺忪地倚在回廊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陆大少劈柴。 只见陆蟠弯腰拾起一截圆木,放置在木垫子上,然后高高抡起斧头,“咔”的一声,斧头深深没入圆木之中,顺着这股力道,又反复磕了几下,直到圆木‘咔嚓’裂成几瓣。 日头已接近头顶,如今春已消尽,天气渐热,正午的太阳已有了几分火辣。 陆蟠停下来,弯了腰喘着粗气。他本就肥胖怕热,这会儿子功夫,背上早被汗水溻湿了一片。支着斧头歇了一会儿,又重新拎起斧头,咬牙‘咔嚓’,‘咔嚓’劈了几截,再歇息一会儿,如是三番,浮生看的甚是无趣,便离开到前厅去用饭。 酒足饭饱,浮生摸着浑圆的肚皮,慵懒地出了前厅,准备往诊室里去。刚转过抄手游廊,便见陆蟠光着膀子从后院里出来,不由吓了一跳,忙遮住眼睛,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一个现代人,倒不至于如此保守,只是不忍心看他那一身肥肉,晃晃悠悠的耷拉着,实在很影响食欲! 陆蟠一愣,低头看一眼自己浑圆的肚皮,才恍然大悟,忙将手里的衣服甩开穿好,然后抹一把脸上的细汗,凑上来‘嘿嘿’笑道:“师傅,柴都劈好了,整整齐齐码在屋檐下,您要不要亲自检查检查?” 浮生看他一眼,一摆手,淡淡道:“不必了,屋里还有一些草药,你帮我捣好了分别放入对应的药柜里!” “这——”陆蟠面露难色,“师傅,我已经劈了一个上午的柴,能不能歇——” 浮生仰头看天,淡定地扬一扬手中的‘三不许’协议。 陆蟠‘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没说出口的话也顺道咽了下去。 * 陆蟠进了药房,见地上一个挨一个,热热闹闹地堆放着七八筐药草,不由脸上一黑:这也是‘一些’? 窗外的雀鸟叽叽喳喳地叫着,扰得陆蟠心烦意乱,他无精打采地磨着药,间或听一听饥肠辘辘的肚皮哼唱着无比欢脱的小曲儿。 小医官推门而入,提着一个食盒走近,道:“叶姑娘让师兄先用些饭食再干活儿。” 陆蟠闻言一阵高兴,这师傅也不是不近人情嘛,还挂念着他没吃饭!从早上到现在,他可真心饿坏了。 小医官将饭食一样样从食盒里取出摆在桌面上,陆蟠凑上前,目光巴巴跟随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吞咽着口水。小医官端出一碗白米饭,两盘咸菜,外加一碗清澈见底的肉粥,便盖上了食盒的盖子。 陆蟠一愣,探着头往食盒里望,失望道:“就这些?” 小医官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