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来”,谢昭想想也没强拦着,二人早晚有见面的一天,晚见兴许还不如早见。 于是他跟陈冀江说:“去叫雪梨来。” 太后立刻就道:“把那个御令卫的女儿一起带过来,就说是陛下传的。” 皇帝的神色立刻就黯了,心知太后这是有意跟他较劲呢,思了一思,也没多说什么,只说:“去办。” 这会儿非争口舌之快没什么意思,但若她一会儿敢对雪梨怎么样,他是绝对不答应的。 之后便这么冷着气氛等人了。他不说话,太后也不开口,殿里除了他批奏章的声音就是太后喝茶的动静,一众宫人在旁边都不敢抬头,这感觉连谢昭自己都觉得压抑太过。 终于,听到了一声禀报:“陛下,阮娘子和平安帝姬来了。” 他抬起头,果见雪梨牵着阿杳的手进来了,阿杳还挺高兴的样子,一蹦一跳地过了门槛。 然后雪梨一福,道了声“陛下”,阿杳也在旁边脆生生一叫:“父皇!” 太后一声冷笑。 雪梨的目光随着这声冷笑看过去,眼底一闪而过的讶异:“太后?!”慌了一瞬后赶紧行上前两步,施了大礼下拜:“皇太后金安!” 皇太后也不叫起,羽睫低覆,淡瞧着她:“你就是阮氏?” “是。”雪梨压着心慌叩首,“奴婢阮氏雪梨。” 太后轻“嗯”了一声,睇一眼皇帝,甫要再问话,旁边一声清脆的:“皇奶奶!” 殿中众人都一愣。 阿杳隐隐约约地察觉到点气氛不对,以为自己叫错了,四下看看又只有这个人最眼生,眨着眼犹豫地问:“你……你是皇奶奶吗?” 太后无甚表情地睇着她,眼底逼出一丝厌恶,谢昭立刻道:“阿杳来父皇这儿。” 阿杳点头应了声“哦”,这要听话地过去,眼前的皇奶奶忽问:“你怎么知道的哀家?” 阿杳停脚,黑亮亮的一双明眸里全是不懂:“什么是‘哀家’?” 皇太后:“……”她紧蹙着眉头强定了口气,改问,“你怎么知道的我?” “哦!娘说的!”阿杳小手一指还跪在旁边的雪梨,然后挪了两步就趴到了雪梨背上,“娘抱!” 雪梨伏地:“……”阿杳你这样压着娘,娘很累啊! 满殿的气氛突然就不对劲了。 一张脸冷了半天的谢昭看着雪梨跪伏在地、阿杳叠在她背上的样子直揉太阳穴。揉了三圈之后才停下,他长吁口气过去把阿杳从雪梨身上“扒”下来,然后说:“雪梨起来。” 雪梨依言起了身,却是头都不敢抬一下。皇太后近在咫尺,她心里头实在心虚。 皇太后把她这份心虚尽收眼底。 凝睇了好一会儿,她寒涔涔一笑:“御膳房的人,是吧?” “是……”雪梨都想说“不是”了! “好。”皇太后悠悠地点了点头,执盏抿茶,“皇帝拿你当回事,哀家也不为难你。先下去歇着吧,晚上过来一同用膳,咱好好说说话。” 雪梨好悬没再就地跪下去! 她求助地望向谢昭,谢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出去,她只好施礼告退。 退出紫宸殿,两份忧心就一同压过来了,把她压得死死的。 一是一会儿一同用膳的事,太后但凡想挑她的不是就一定挑得出来;二是阿杳现在还在殿里,她好怕太后给阿杳脸色看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