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集见司郁疆不答,他也不便再问,只道:“那请五殿下稍等一炷香时间。” 柳承集说完,即刻吩咐身边的府中管事去叫来全府上下的人,末了在管事离开前又小声吩咐了句什么,管事恭敬退下。 司郁疆静静品茶,不忘赞一声“好茶”。 司郁疆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没有再要说其他的意思,柳承集几次想说什么,但见着司郁疆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便欲言又止,只道:“不知微臣可否斗胆问殿下一个问题?” “左相大人请问。”司郁疆倒是客气。 “殿下深夜来左相府找人,这个人……对殿下来说很重要?” 司郁疆浅抿一口茶,默了默后道:“算是吧。” 模棱两可的答案,柳承集不再问什么。 司郁疆看着杯中茶汁面上自己的倒影,又再饮了一口茶。 已经能让他茶饭不思的人,对他来说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 一炷香时间后,左相府上下八十多口人聚到了厅子前的院子里来了,似乎为让司郁疆认得清人,管事的让每隔一人就打一盏风灯,一时间映得整个院子颇为明亮。 管事的指挥他们站好后才转身进厅子里来汇报,就在他转身时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很快,司郁疆走出了厅子,众姑娘皆面上一红,纷纷低下头来,谁知才稍稍低下头便听得管事的一声喝:“都抬起头来!让殿下瞧得清楚。” 管事的声音颇为严肃,让好些人心里都有些忐忑起来,拿不准这突然而来的宫中皇子深夜将他们一起聚到这儿来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坏事的话…… 胆小的,已经开始打寒颤了。 站在司郁疆身后的炎陵发现,柳承集当真是将全府上下都传来了,便是连他的妻小都到了,看那一个个似乎在这短短时间内还稍加打扮了些的如花似玉的小姐们,炎陵多少能猜得到柳承集的心思。 因着羿王爷而失去了太子这一座山,柳承集似乎想换一座山来靠靠。 在王上卧病榻半年不曾早朝过的时局下,朝中似乎每一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如今庙堂局势不稳,是连坊间百姓都或多或少知道的事情。 炎陵还发现,这个左相府的管事办事挺是不错,不仅在短时间内将全府上下的人都唤了过来,并且排列整齐,所有人一起共站五行,每行之间还留出能容一人通行的距离以便司郁疆站在前边看不清人而要走下去瞧。 然司郁疆根本无需走上前去瞧,站在厅前廊下高起的两级台阶上他便已能将面前的数十口人看清,只见他的目光从后慢慢往前移,愈往前移,他的目光也渐沉一分,直至看罢最前一列的柳家女儿们,他的目光已沉沉如顶上夜色。 似是不愿相信一般,司郁疆又将眼前的女眷们再看过一遍,柳承集在旁则定定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将最前排的女儿们看罢都没有反应,不由问道:“殿下可找着殿下想找的人?” “我听闻左相大人膝下有八位千金,除了嫁到羿王府去的大小姐与八小姐,怎么才见着四位千金而已?”司郁疆忽然又想到他最不想去想的那个假想。 柳承集一听,心下确定司郁疆想找的是个姑娘无疑的同时面色有些暗了下来,虽不想提这个令他至今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却还是选择如实道:“五女不幸染疾离微臣而去,微臣的二夫人近来思家思得厉害,微臣特许她带四女回南岭娘家探望去了。” “南岭?”司郁疆灰暗的心在听到柳承集说及南岭二字时跳了跳,张口便是反问道。 “正是。”柳承集边回答司郁疆的问题,一边还是注意观察着他的反应,发现司郁疆对他所说的后半句话颇为敏感。 柳承集毕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捕捉到了司郁疆表情及话里的细微变化后便接着道:“夜里寒凉,殿下还是请屋里坐为好。” 司郁疆看也不再看院子里的众人一眼,转身重新走回了身后的厅子,众人之中有人吁气有人叹气,管事的忙来吩咐他们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并将女主子们恭恭敬敬地送走,夫人小姐们知柳承集不喜她们这些女眷在没有他允可的情况下到这前厅来,也不敢在此多留,只看了厅子里的司郁疆后也都回各自的院子去了。 司郁疆与柳承集再次在厅中坐下后,柳承集不再像方才一般沉默着,而是与司郁疆说起了些家常事,并且有意无意地总提到他的四女,柳清。 “四女自小就与大女较为要好,此番随她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