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喜欢阿暖或笑或怒或嗔的模样,只要她不悲伤难过,似乎怎样都好。 司季夏本是抚着冬暖故的嘴角,抚着抚着,他的手抚向了冬暖故的唇,并在上边来来回回地缓缓摩挲着,似是上了瘾似的,竟是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 谁知冬暖故张了嘴毫不客气地就咬了他的拇指,用牙齿稍稍用力地硌了一番才松嘴,且还在他手背上讨嫌他似的轻拍了一张,轻斥他道:“做什么,傻木头,我的嘴可不能搓出金子来。” 司季夏被冬暖故这一咬一拍弄得怔了怔神,压抑紧拧得难受的心这一瞬间如被一双温暖的柔荑抚展平,正一点点驱散他的难过与不安。 “阿暖……”似乎冬暖故的一颦一笑就是能医治他的良药,只要她微微一笑,所有的苦痛他都能忍。 “还难受么?”司季夏正说话时,冬暖故先是用手抚抚他的双颊,再轻轻抱抱他用唇去试他额头的温度,最后去握他的左手,掌心手背来回摩挲,一边似自言自语般道,“额头不那么烫了,手也没那么凉了,似乎好多了,平安抱抱我嗯?” 冬暖故的话音才落,司季夏便将她拥入怀,她的双手并未即刻回抱他,而是微微抓紧着他腰两侧的衣裳,将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微的沉哑道:“平安将我抱得紧一些。” 司季夏收紧唯独的左臂,以一个紧窒的拥抱来回应她,因为拥抱太紧,以致冬暖故只能将头抬起,将下巴扣在他肩上,在他耳畔吐着仍有些不安的鼻息,这才将双手紧紧环上他的背,微闭起眼喃喃道:“平安没事就好,平安没事就好……” 她怕他像上次一般,连唯一的左臂都无法动弹,她怕他无法拥抱她。 “嗯,我没事,我很好。”司季夏柔声回应着冬暖故,“让阿暖担心了,我没事的,没事的。” “嗯!”冬暖故用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这般紧紧抱着司季夏而已。 冬暖故不语,司季夏便也沉默着,两相安心地感受着这不安过后的安宁。 马车行驶的速度愈来愈慢,未多时,转动着的车轮停了下来,只听马匹原地踢踏了几声,马车停了下来。 在竹林掩映中的一扇黑漆大门前停了下来。 驾辕上的车夫停稳马车后即刻跳下了马车,却没有急着来掀车帘,亦未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 司季夏在冬暖故背上轻轻拍拍,并吻了吻她的额,松了怀抱。 冬暖故则是在昏昏暗暗几乎瞧不清对方面容的光线下替司季夏理了理头发和衣裳,转身去摸索着拿起矮榻上被她之前为了找水囊而翻得乱七八糟的行囊。 少顷,只听白拂淡淡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公子,敝舍已到,公子与夫人可下马车。” 白拂说完话片刻后,那恭敬站在一旁的车夫这才上前来撩起车帘,司季夏将冬暖故递给他的两只最沉重的包袱挎到肩上,率先下了马车,而后抬手来接冬暖故。 冬暖故将左手交到司季夏手里,右肩上挎着包袱右臂里抱着那盆花开依旧好的月季跳下了马车,因为方才一直坐着一动不动致使她的双腿有些发麻,跳下马车时撞到了司季夏的胸膛,这才站稳了脚。 白拂看着他二人肩上的大包小包,竟是客气道:“可需要白某帮忙?” “多谢。”司季夏婉拒,“不必了。” “那二位便院子里请吧。”白拂往旁退开一步,客气地将司季夏与冬暖故往竹林掩映后的宅子里请。 黑漆门,铜衔环,白墙灰瓦,门楣上方空档,未悬匾额,未示何人家,倒与这安静的竹林颇为符衬,似是与世无争的人家,然从那根本就瞧不见尽头的灰瓦白墙看,却又能知这里的主人家当不会真正的与世无争。 就如同眼前的这琴师白拂,看着如不染凡尘翩翩入仙,却又偏偏要为这北霜国圣上抚琴。 不过,这与他们无关。 黑漆的大门打开着,只有方才驾马的车夫打着一盏昏黄的风灯站在门边等候着,那没有任何主人家标识的门前廊下连风灯也未悬,车夫手中的那盏风灯在黑暗里晕出的小片光亮显得大门后的院子幽深无比。 司季夏伸手去接冬暖故臂弯里抱着的那盆月季,冬暖故没有拒绝,只是先将他肩上挎着的两只包袱朝脖颈方向挪了挪以防其会沿着手臂下滑,这才将臂弯里的月季交到司季夏手里。 白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