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突然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你对我说个‘求’字,不是想赖账不给老子烧饭吧?”冰刃皱着脸挑着眉。 “外子浑身滚烫,似是生了高热,我脚程不快亦没有身手,是以欲求冰刃兄代为向白拂公子请来一名大夫。”冬暖故说着话,将腰身弓得更低了,“请求冰刃兄务必帮此忙。” 她没有身手,在没有人的引导下想要走出这个菡萏别院怕是很难,她亦没有时间去等那时刻守在院外的影卫去给白拂传话,因为她的平安等不起,她也不可能再去钻那个洞眼到隔壁的桃林别院去找楼远,先不论楼远此时是否从竹林别院回到桃林别院来,就算他已经回来了,由这儿钻洞再去到楼远的楼阁,用时也长。 与其如此,她不如求冰刃,冰刃伸手好速度快,他能见到白拂的时间应当比她能见到白拂的时间少去很多,这般的话,就能尽快把大夫请来。 “不是吧?五百两病了!?”冰刃听着冬暖故的话,很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自己不就是大夫?自己给自己塞几颗药吃不就好了?” “外子……”冬暖故声音沉沉,“正沉睡不醒。” “昏过去了?”冰刃深深拧起了眉,稍稍沉默,眸光深沉,似乎在想着什么,少顷才道,“看你神情,似乎五百两的情况很是不好啊,既是这样的话,还找白拂做什么,老子自己去外边给你揪一个大夫回来不更快?” 冰刃什么都没有多问,说着话,转身就往竹梯下走去。 冬暖故连忙直起腰唤住了他:“冰刃兄且慢,现在外边可是张贴着冰刃兄的通缉令,冰刃兄这般出去……” 只见冰刃抬手摆了摆打断了冬暖故的话,“老子自己,爱上哪儿爱干什么不行?没有那头蠢猪和这只弱鸡在身边碍手碍脚,老子还是一只鹰,谁也逮不到老子。” “那就……”冬暖故再次朝冰刃抱拳躬身,“劳烦冰刃兄了。” 冰刃没有再接冬暖故的话。 冬暖故再抬头时,眼前已不见了冰刃的身影。 乔小余正慢慢站起身,看着冬暖故道:“夫人,大侠他好像已经翻墙走了。” 翻墙?冬暖故看向那与此处相距甚远的高高院墙,目光微凛,果真是好快的速度。 这般想着,冬暖故转过头来看乔小余,看着她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关心地问道:“小余妹妹可是觉得好些了?” 冬暖故的一声“小余妹妹”让乔小余愣在了那儿,只愣愣地看着她,回不过神,好像冬暖故说了什么让她很是震惊的话一般。 冬暖故忽然觉得她是不是还想上一世那么可怕,总是让人见着她时都习惯性地一愣一愣的,还以为她把乔小余吓住了,不由又唤了她一声,“小余妹妹?” “夫,夫人您叫我?”乔小余这才回过神,朝冬暖故频频低头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女子失神了,没有听到夫人说什么!” “我不是什么夫人,不用和融雪一般这么称呼我,我姓冬,名暖故。”冬暖故微微一笑,“看小余妹妹挺是精神的模样,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我要回屋照顾外子,便不陪小余妹妹了。” 冬暖故说完话,转身就往屋里走。 乔小余突然紧张地冲她道:“夫人可是还没有吃过早饭,我,我会烧饭。” “那就劳烦小余妹妹烧一顿饭了。”冬暖故客气地朝乔小余微微垂首,“先谢谢小余妹妹了。” 冬暖故回屋后,乔小余又是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样,看着眼前那扇微掩的门扉,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方才,夫人是唤她……小余妹妹? 方才,夫人是向她……道谢了? 还,还从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呢,在家里,姐姐们和大娘二娘她们都是点名道姓地叫她乔小余,下人们叫姐姐们叫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的,到了她,都是叫五姑娘,便是爹见到她的时候,每次都要想上好一会儿她叫什么,然后才叫她一声“小余啊”,还从来没有人像夫人一样叫她一声“妹妹”。 更没有人向她道过谢,从来所有人都觉得叫她干活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从来都是她向别人道谢和赔不是的。 她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小余妹妹”,听到有人和她说一声“谢谢”。 乔小余愣在栏杆前许久,才转了身脚步哒哒哒地往楼下跑去。 只见她双颊染上了两朵绯云,两眼笑得眯眯弯弯的,竟是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往后边的厨房跑去。 而此时的融雪,正站在今晨冬暖故钻过的那个“狗洞”,站在那一小片的芍药花丛前,一脸的严肃,定定地盯着墙根方向看。 她约莫在那儿杵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只见她微微咬住下唇,蹲下身,将芍药花丛拨开,凑到那个“狗洞”前,有一瞬间的迟疑后,横了心,钻了过去! 菡萏别院里。 冬暖故从摆放在床尾后架子上一铜盆清水里轻轻绞了绞帕子,走回床榻前,将帕子叠好,将其放到了司季夏的额头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