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荞怔住。 只听楼远慢悠悠地继续道:“白拂大琴师,你这是又带了什么贵客来让我接待啊?” 院子里没有风灯,漆黑一片,只瞧见一抹昏黄的火光,却瞧不见风灯后的人,就好像那一盏风灯是在自己移动似的。 春荞只听到有一个陌生的脚步声正不疾不徐地朝她与楼远这个方向愈靠愈近。 她没有察觉到白拂的气息,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也是,以她的能力要想察觉到白拂公子的存在,还远远不足够。 转瞬的安静后,只听得白拂那冷淡的声音在院中的黑暗里悠悠响起,“自然是小子你不想见到的贵客。” “哦?”楼远笑着。 可当院子里那盏昏黄的风灯已然入到廊前风灯的火光里时,楼远不笑了。 因为他笑不起来。 因为走在白拂身侧的人。 因为薛妙手。 “看公子眼神,看来大琴师说的无错,公子确实是不想见到我。”薛妙手慢悠悠走到楼远面前来。 楼远坐在摇椅上不动,满眼阴霾。 春荞很是惊诧:“薛夫人?” 薛妙手没有理会春荞,只是走到了楼远面前,停下脚步,视楼远眼里的惊骇于无物,抬起右手便慢慢地抚向他的脸,从上到下,抚摸得缓慢,抚摸得仔仔细细,像是要摸索出什么似的。 就在楼远终于回过神欲拂开薛妙手那在他脸上抚摸的手时,却见得薛妙手的手忽然用力,紧紧掐扣住楼远的脸,将他的脸用力往下按,按得楼远的身子都因身下的摇椅而深深往后压倒。 只听薛妙手阴阴森森道:“可真是不要命不想活了?脸骨都歪了,就算届时拆了绷带也是丑陋之人一个,看来是疼得不够。” 薛妙手的话楼远微微睁大眼,一时间竟是忘了要将薛妙手拂开,而当他回过神时,白拂已拿着一只两指宽的小瓷瓶凑到他的鼻底,楼远瞬间觉得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只见楼远瞪着白拂,张嘴,似是要骂白拂,可他发现,他竟是出不了声,抑或说,他连动动唇的力气都没有。 除了意识是清晰的,知觉是清晰的之外,楼远浑身上下,是真真正正的动弹不得。 薛妙手收回了手,目光冷冷地睇了楼远一眼,而后朝楼远身后的屋子走去,一边冷冷道:“把他拖进来。” 薛妙手,似乎是怒了。 她似乎不能忍受在她手下重新“活”过来的人不珍惜她给他的这个“新机会”。 春荞有迟疑有不安有担心。 而白拂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也没有唤春荞来搭把手,只见他抬手抓住楼远身下的摇椅椅背,连人带椅拖进了屋里。 “不用瞪我,你不是想快些见到那个疯丫头?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白拂面无表情地看了楼远一眼,轻嗤一声。 楼远眸中的愤怒渐渐消失不见。 白拂又是嘲讽似的冷冷一声轻笑。 此时,菡萏别院。 融雪将自己反锁在房里一整个白日没有出来,冰刃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忍住了怒火没有踹开融雪的房门,因为屋里可不是只有融雪一人,要是只有融雪的话,他早就想也不想就把门踹开了。 偏偏屋里还有一个乔小余,他总不能踹了别个姑娘的房门。 而融雪在房里锁了一天,把自己锁饿了,出来了,悄悄溜往厨房去。 冰刃就坐在屋顶上,气呼呼地看着融雪蹑手蹑脚地往厨房溜去。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