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孤独的,他无法走动,因为他根本看不清楚世界。他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父亲死后有没有来找他。但是她每天都来,并且每天都跟他说话:“父亲发现我去过边界,把我的丫头香芹都关起来了,我也只能到这里来看看你。”她说,“香芹被关起来之前,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若死了,出来她会哭鼻子的。” 或者她又说:“你怎的动都不动,若早死便说一声,我扔出去喂秃鹰,也免得浪费了……” 她说到这里,顾珩终于,开口了:“……你能不能闭嘴?” 她有点吵,吵得他心里烦闷。 她却笑眯眯的:“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原来你会说话的!” 她不过是想逼他开口而已!顾珩被她折腾得完全没了脾气。 那时候他正处在失去父亲,经历战场的血腥和失败,人生毫无支撑的阶段,他根本不想未来,也不想活。但正是有她在旁边不停地说话,他其实才没有完全封闭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嫌她烦,其实是非常依赖她陪伴的。 他对她的态度在渐渐软化,只是她问他是什么名字和身世,他仍然没有回答。她知道了倒是无妨,但他总得防着旁人,毕竟他现在宛如没有爪牙的老虎,谁都能害死他。 但是他却很想知道她的名字。所以他问:“你叫什么?” 她说:“你不告诉我,却指望我告诉你?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我不告诉你,是有因由的。”顾珩说,“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你叫什么?” “还报答呢。”她笑了笑,“你快些好了离开,别再吃我的饭,便是报答了。”她也始终不肯告诉他名字。 但是终于有一日,她没有来。 他第一次发现,世界如此寂静。没有人在他身边说话,他又看不清楚,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她终于……没有耐心了?厌烦了? 他在心里不停地思考,质问自己。直到第三天,她终于出现,靠着门框说:“唉,跑出来越来越麻烦了。这实在是……” 她说到一半,突然被他抱住了。 她僵硬了,道:“你……你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内心被人抛弃的恐惧。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等了三天,这三天,每一刻都更让他更明白。原来她是如此的重要。 她说:“你放开……你这是耍流氓!” 他问:“你为什么没有来?” 她挣扎说:“我爹不要我出来……你快放开我!” 知道她不是因为厌倦了所以不来,顾珩终于放下心,他问:“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你若不告诉我,我便不会放。” 他怎么这样耍无赖!她很是无语,但是根本挣脱不了成年男子的力量,只能告诉他:“我叫阿沅。” 阿沅,阿沅。他仔细地在舌尖呢喃了两遍,问了她是哪个沅字,才放开了她。 她说:“我警告你,且你现在是个病秧子,我随时能找人进来杀你!” “你今年多大了?”顾珩笑了笑问。 他突然萌生了想娶她的念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念头,却让他兴奋,让他重新燃起了生的意志。也许是,她从此就再也不能离开他了吧。 但她却警惕起来,说:“你想做什么?” 顾珩又是一笑,他低声说:“阿沅,等我好了以后。你嫁给我如何?” 他身为魏永侯世子,也许回去之后,就已经变成了魏永侯爷。她嫁给他,是绝不会吃亏的。 “嫁……什么嫁的!你整天在想什么!”她一向聪明伶俐的人,居然有点结巴。最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踩了他一脚,然后跑了。 但是第二天,她又来了,那时候他正靠着屋檐下的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