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耽搁了。 颜歆闻言双唇蠕动了一下,喉咙中隐有声音发出,那边裴震青微不可见的朝她摇了摇头。 裴琛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顿了一下,颜歆收声。 脚步沉稳非常,裴琛走到那扇门前,按下了旁边的门铃。 “裴琛,你——” 不太明白状况的裴肃锋这边刚要说什么,那边就步履匆匆出来了一个护士。 “将这束头发摆在正在做手术的青年旁边,然后把这瓶子里装的东西少量的喂到他口中。”裴琛淡淡道。 尽管面前说话的男人浑身上下有一股莫名的气势,压的人喘不上来气,护士还是严格的恪守了自己的职责,“对不起先生,手术的时候不允许家属私送外物。” 进入手术室里所有的人和事物都需要严格的消毒,病人生命体征越低,他自身免疫系统的抗菌能力就越差。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要是因为随后的感染死了,那医生们的心血也就算白费了。 这样的规定,也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更别说在手术的时候喂病人吃东西了,这简直就是违反行规的事。 之前护士曾遇到过一个迷信的家庭,病人的奶奶非说到哪个活神仙那里求了祛病符,灵验的很。死活要把烧掉后留下的符灰兑水给病人喝。 特意警告了一番之后,谁知道老人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加上护士和医生再用心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一个人,到最后符水还是喂了。 短短两天的功夫,病人刀口感染,伤势加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没了。 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那些文化程度不高、思想愚昧的家庭里出现,没想到位高权重的人家更相信这个。 解释了半天,护士也没有让步。无奈之下,裴琛只好把目光转向裴震青。 沉吟片刻,裴震青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爸……”裴肃锋欲言又止。 怎么裴琛胡闹,他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如此放纵。 忽略自己大儿子的眼神,电话接通后,裴震青同对方说了两句。很快,将手机重新放入口袋,他缓缓道:“好了,都等着吧。” 裴琛点头。 就这样,最多五分钟的功夫,护士看到副院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头发和小瓷瓶,“我马上把它们送进去。” 裴震青颔首,“麻烦你了。” 很快,监护室的大门重新闭合。 往手术室走的时候,护士眼神古怪。 张副院长平时看起来正派的很,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严谨的模样,没想到…… 洞悉了她的想法,副院长也不生气,“这人呐,该怕的时候还是要怕的。” 无惧强权在某些时候可不代表褒义,鸡蛋碰石头还要看值不值呢。 “这家人来头很大?”护士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姓裴的有钱人,她怎么都没听说过? 指了指头顶,副院长道:“帝都顶层那一撮,不是我们能够的上、摸得着的。” 怪不得这次来了这么多顶尖的专家,护士暗忖。 下一秒,她的思绪被打断。 “你去找几个无菌袋来,把这个瓶子和头发多包几层。” 裴家的话是撂下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好的。”护士笑了起来。 穿好无菌手术衣,戴上无菌手套,副主任接过两个袋子,然后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因为护士只负责照料重症监护室里的其他病人,所以她的脚步只停留在这儿,并没有跟着进去。 手术室里,又是一番天地。 “再拿两袋血浆过来!” “剪刀、止血钳、缝合线。” “下两支高糖、给病人大量补液。” “肾上腺素推注、多巴胺推注,快点!” …… 看着无影灯上喷洒的血迹,副院长心头一沉。 看样子,这个裴家大少的情况不容乐观。从血液飞溅的高度来说,应该是某处动脉破裂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裴家第三代可就只有这一根独苗苗。 深吸一口气,副院长将装着头发的袋子放到青年的头边。至于那瓶说是要口服的东西,现在这种情况,就别用来添乱了。 “老张,这是什么?”主刀的院长皱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