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春喜额头贴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抽泣。如果她不试图改变噩梦般的未来,春丽在未来一年内都不会被姑爷染指,就算她死后,姑爷将春丽收为通房丫鬟,也不会给她一个如此痛苦的初-夜。 她错了,她不该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结果害得别人替她遭受更大的痛苦,还将自己的命该修改到更加不堪的未来上。 ○○○ 大清晨,撷芳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陆续过来,看到春喜跪在院中很是惊讶。 春丽没有过来伺候刘玉芝,雪玲带着雪晴端热水进入东屋大夫人的寝室。青书青砚带着盥洗工具进来伺候大公子。早膳后,何俊华神清气爽地去鸿胪寺,走过春喜时他看也不看春喜,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 薛奶娘过来拜见刘玉芝,然后匆匆离开。 上午,一直跪着的春喜又饿又痛,神智恍惚地瘫倒在地。由于刘玉芝的命令,没有一个人过来理睬她,就由着她瘫在院子里。 薛奶娘回来了,带来了两个穿着皂色衣服的中年妇人。她们一起进屋拜见赵玉芝,在屋里说话,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还特地出来蹲下身检查春喜脸上的疤痕。 春喜心中有数,这两个就是人伢子,是薛奶娘叫进来了,因为小姐决定转卖她了。 “春喜,你的卖身死契已经转到这两个牙婆手中,你从此不再是我家小姐的丫鬟了。”薛奶娘走出来冷冷地说道,“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她对两个牙婆道,“你们将她带走。记住小姐的话。” “是。”两个牙婆应声道,一人一边扶起瘫软无力的春喜就往走。 “等等,请你们让我和春丽姐道个别好不好?”春喜急切地说道,她已经顾不上考虑小姐是否叮嘱牙婆将她卖进青楼了。 薛奶娘冷笑着挖苦道:“春喜,你认为春丽还想见到你吗?”春丽这次被春喜害惨了。 春丽姐…… 春喜绝望地垂下头,仿佛失了魂落了魄,任由那两个牙婆拖着她走。她每走一步,膝盖小腿就像被无数钢针戳刺一样疼痛。 “等一下。”院中突然响起女子沙哑的声音,众人立刻望向声音的方向。 春喜立刻抬头叫道:“春丽姐。” 春丽已经梳妆整齐,换上干净的衣物了。一脸苍白的她双手捧着一个青布包裹慢慢走到春喜面前,沙哑着嗓音道:“我们姐妹一场,我把你的换洗内衣打了个包,你带上吧。”穿在外面的丫鬟服是不适合带走的。 “春丽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春喜失声哭道。 “我们只是丫鬟,命不由己。”眼睛红肿、眼角还有泪痕的春丽道,“春喜,拿着吧,以后希望你别这样倔强了。”做丫鬟就要有做丫鬟的性子,这一回,春喜的性子害惨了她们两个。 春喜泪眼婆娑地望着春丽,道:“春丽姐,对不起,来生,我给你做牛做马向你赔罪。”要不是她的不认命,春丽就不会被姑爷这样糟蹋了。 春丽虚弱地笑笑,什么也不说,只把包裹递到春喜面前。 春喜努力站稳身子,双手接过。接过包裹的瞬间,她察觉到了包裹的分量,顿时面容一呆。春丽姐她……她们住在同一间屋子,彼此间还真没有多少秘密。 “你总和我不同,我希望你能如愿。”春喜说完,转身慢慢走回屋子。她行走迟缓艰难,知情人可以想象得到她现在某个部位有多痛。 “走吧。”左边的牙婆拉着春喜的手臂道。 春喜立刻将包裹背在身上,挪动脚步跟她走。只是她走得很慢很艰难,两个牙婆看着不耐烦,依然一左一右地拖着她走。 牙婆这种三姑六婆当然是不可能从御史府大门进来了,她们走的是厨房人员专门进出的偏门。 “哟,这不是大夫人的丫鬟春喜吗?原来今天她要被发卖呀。” “春喜被发卖了?不知道她的卖身价是多少。” “大夫人为什么要发卖她?她是她的陪嫁丫鬟,配给小厮继续放在院子里用好了。” “她已经破相了,转卖价应该不高。” …… 一路走来,御史府看到的仆人议论纷纷。有人认识这两个长年做人口买卖的牙婆,便询问春喜的卖身价。 一个牙婆道:“这个丫鬟十六岁,处-女身,签的又是死契,按行价钱出售要四十纹银,不过她破了相,所以只值三十几两银子。” 三十几两 春喜眼神顿时黯淡了。春丽姐给她的包裹很沉,里面肯定藏了银两,可是绝对没有三十几两。 被两个婆子拖着踏出厨房附近的偏门,春丽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泪眼朦胧。一年前,她随着小姐进入御史府便再也没有踏出御史府半步,现在出来了,居然是被转卖,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