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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了秀才便如同逃出了牢笼,哪会耐烦听温秀才唠叨。温秀才见说不听,便由着她去了,毕竟能挣到一个女秀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与她商定:待到上学的时候,务必要收起玩心,好好专攻学业。

    于是,小妹更是野性,每日里骑着马早出晚归,比上学时候还要忙。

    纳妾由苏姑夫一手包揽,从找媒婆、挑姑娘、立契、选日子,到张罗仪式等等,郑恒照样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若是大妹得空,便带上她一起去会朋友,生活并无什么变化。

    一切皆按礼制来,并无逾矩,还是大妹觉得素得不像话,不该对一个姑娘家这么严苛,让下人将行礼的花厅稍稍布置了一下。

    黄昏,一顶小轿从郑家后门出发,因要应景喜气,郑恒和大妹皆穿了一身红出来,与苏姑父和苏姑母一起坐在厅堂里等着。

    待到媒婆搀着新人从门外进来,郑恒起身前迎。

    新人个子不高,身段姣好,柳眉杏眼,垂头低眉,看样子是个温婉之人,发上首饰不多,手头镯子也没几个,倒不是郑家舍不得花钱,而是她的谨慎之处,不敢在正妻面前太过张扬。一身宽松的桃红色衣裳,衬得她肤白胜雪,但饶是做得再宽大,也遮不住腹上的起伏山峦,看样子,该不止七八个月。

    苏姑母看向苏姑父,苏姑父心里有愧,自然不敢与苏姑母对望,只当做没注意,冲着郑恒和新人微笑点头。

    下人在苏姑父面前摆了垫子,郑恒扶着新人一同下跪,向苏姑父奉上茶盏。

    苏姑父分别接过来浅岬一口,给郑恒和新人一人递了一个红包,笑说道:“要乖乖的,听夫人和少奶奶的话,多多为郑家添枝加叶。”

    新人道谢,媒婆扶着她起身。下人把跪垫移到苏姑母面前,郑恒和新人再次进茶。

    苏姑母接过来喝了,将茶盏放在案边。张婶将红包递过去。新娘子跪听苏姑母垂训,等了许久,未听见苏姑母说话,正惴惴不安,听见郑恒轻声说“起身吧”,接着媒婆就将她扶了起来。

    敬茶敬到大妹这里的时候,郑恒不必参加,就在大妹旁边立着,下人放下垫子,新人下跪,因听苏姑父和郑恒说过,知道大妹是个厚道之人,所以虽然紧张,但并不十分惶恐,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盏,双手奉上,低头恭敬道:“少奶奶请喝茶。”

    等了一会儿,手上的茶盏并未被接走,新人害怕地抬头,发现大妹的眼睛看在自己的肚子上,双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新人惧怕,双手不禁轻抖起来,茶碗轻叩着茶船,发出刺耳的声音。

    新人壮着胆子,又说了一声:“请少奶奶喝茶。”

    “娘子?!”郑恒弯腰轻声提醒。

    大妹茫然抬头,环视一圈四周,木然地去接茶盏,举到半道,猛然回神,将茶盏轻放在手边案几上,站起身便走了。

    众人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郑恒更是如此,紧追上去,慌道:“怎么了?”

    大妹转头对他略一颔首,低声道:“抱歉。”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离开。

    郑恒大急,要出去追,被苏姑夫抢先一步拦住,安慰他道:“女人嘛,发发脾气很正常,等会儿消完气就回来了,不必担心。其实媳妇能发出来倒是好,就怕她闷在心里,闷出病来。”

    郑恒将信将疑,转身想问苏姑母该怎么办,却看见苏姑母带着张婶从后面走了,新人仍跪在垫子上,茫然无所措,愣愣看着他,泫然若泣。郑恒叹一气,只能信了苏姑夫的话,走过去将新人扶起,带回房里。

    哪知大妹至晚未归,郑家下人满城去找,折腾到天亮,都未找到人影。郑恒急红了眼,命令下人备马,他要亲自去温家一趟,看看大妹是不是回娘家了。

    苏姑夫拦着不让他去,分析道:“郡城离东凌县那么远,媳妇这么聪明的人,断然不会靠双脚走回去。车行那里,我们昨晚就已经问过,大妹没有过去租车,那里有我们的人,只要大妹一出现,下人立马回来禀告。你不要急,媳妇进我们家这么多年,走不到哪里去的,最多闹几天脾气,你要是现在先服了软,以后怎么压得住她?再说,媳妇昨天没来由甩脸子,昨晚又闹腾一夜,你让新人怎么想?要是她想不开或者有个万一,肚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她的肚子才是我们现在的祖宗。”

    “昨晚已经等了一夜,难道还要继续等?”郑恒心里慌张,对苏姑夫也不客气,指责道:“要不是你唆使,哪会闹到如今这样?”

    苏姑夫气得直瞪眼:“我怎么了?你现在娇妻美妾儿子齐全了,倒怪起我来了?”

    两人正在门口纠缠,突见大妹从街口过来。郑恒忙冲上去,见大妹两眼皮发黑,知道她也是一夜未睡,心疼道:“娘子去哪里了?让为夫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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