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爱笑的小姑娘,渐渐地脸上笑容越来越少,眼里的光彩也黯淡下去,她七八岁的时候出门就知道要戴面纱。顾翊把欺负她的人都教训了一顿,可是仍旧不能消除她内心的自卑,直到今天她还认为自己是个“丑八怪”。 其实她一点也不丑,若是没有那个胎记,一定是个很标致的姑娘。 这些话顾翊跟她说过很多遍,她始终不信。 家中遍访名医,想尽办法医治她脸上的胎记,可是试了很多种办法,始终一点效果都没有。 顾如意已经开始放弃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大不了她不嫁人,一辈子留在家里,只要阿爹阿娘不嫌弃,她就陪他们一辈子。 可是顾大学士夫妻总不能真让她一辈子不嫁。 但凡有一点点法子,他们都不会放弃。 顾翊也是。 顾翊陪她去书房选了几本书,从书房出来,他让下人去屋里拿来一个青釉莲纹瓶子,递到顾如意手中,“这是我托人从江南水乡带回来的良药,据说是一个杏林春暖的大夫用祖传药方调制的药膏,你先用一段时间,看看是否见效。” 顾如意不好扫他的兴,接过药膏还是忍不住道:“哥哥以后不用为我找这些了……试过那么多种药都没用,这个应当也不例外。” 顾翊却不赞同她的说法,“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效?这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你可要上心一点。” 说罢故意摆正脸色,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顾如意扑哧一笑,晃了晃手上的药瓶,“知道了,哥哥的一番好意我怎么会辜负?” 她笑起来十分好看,眼下的暗红胎记变成一个蝴蝶的性状,似要振翅高飞,翩跹而去。连那抹红色也变得娇艳起来。可惜她不常笑,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许久都见不着一次,只因有一次她笑时二伯父家的女儿嫌恶地说:“你笑起来更丑了。” 她原本就没自信,听到这句话后更是不敢笑了。 顾翊心疼又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法子逗她开心。 顾如意从壅培园离开后,路上正好遇到四姑娘顾吉祥和五姑娘顾锦绣,两人分别是二姨娘和三姨娘所生。两人走到顾如意跟前,欠身叫了声“三姐姐”,表面上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态度,然而唇边却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笑里暗含嘲讽。 这样的眼神顾如意见得太多,不想与她们计较,正欲离开,却听见顾锦绣叫住她:“三姐姐是从壅培园出来的吗?” 她回眸,“我去看望大哥,是又如何?” 顾锦绣今年十四,说话怯生生的:“听说谢家大公子方才来拜访大哥,不知三姐姐见到了吗?” 顾如意不置可否。 “上回仲将军寿宴时我远远地见过他一面,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不知近看是不是也如此,三姐姐能告诉我吗?”顾锦绣一脸期盼地看向她。 她眼波微动,弯起一抹柔和的笑,“五妹妹想知道?” 顾锦绣含羞带怯地点点头。 她云淡风轻道:“谢公子尚未走远,五妹妹这会去府门口,应当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她明明热心地给了建议,但是却噎得顾锦绣无话可说。总不能真追到门口去吧?那多跌份儿啊。 顾如意见她不答话,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目送她离开后,顾锦绣朝顾吉祥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就是比我们多见了一面,有什么好得意的?她生得那么丑,谢公子才不会看上她呢!” 顾吉祥在一旁附和,“说不定谢公子就是被她吓走的!” 两人朝着顾如意的背影发泄一通,正欲扭头扬长而去,一回头,便被忽然出现在拐角的顾翊吓了一跳。 顾吉祥和顾锦绣看着面沉如水的顾翊,心中一虚,后退半步异口同声道:“大哥……” 顾翊负手而立,视线在二人身上逡巡一遍,不豫道:“二姨娘和三姨娘平日就是这么教你们礼仪的?” 扯到生母身上,两人都有些胆怯,低头喏喏:“是我们一时昏了头脑,请大哥绕了我们……” 顾翊从她们身边走过,端的是铁面无私,“此事我要禀告父亲知晓,让他找一位师父教教你们,没的被二姨娘和三姨娘教歪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