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感觉到寒意彻骨,没猜错的话她马上就会被他的真力振飞出去,送到千里之外。 “嚓。”一声脆响,她拔刀,透明薄刃,冷冷狠狠压在他颈动脉上。 这个动作如此突兀,以至于身下的人猛地怔住。 想过一千一万个动作,想过她会仰天大笑,会双手双脚攀上,会发疯捶打,会把舌头伸进他嘴里去……但再古怪的念头,也比不过她此时的动作让他震惊。 他惊得连动作都不再有,直直躺在她身下。乌黑的瞳仁大了一圈,秋夜凉天,月下静水般,倒映着她杀气腾腾的微红眸子。 “砰。”一声响,门再次被撞开,那少女和南瑾两人,一前一后冲了进来,一眼看见这两人造型,齐齐怔住。 屋内四人,三个人都是不可思议眼神。 “出去。”景横波看也不看那两个,声音森冷。 那少女盯着他颈间刀刃,情急之下上前半步,景横波刀立即毫不容情往里稍稍按了按,锋利无伦的刀锋擦破肌肤,一丝血迹慢慢沁出。 “出!去!”景横波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迸出,“到外面去!不许靠近!” 南瑾猛地一拉那少女,两人快步后退。 门再次关上,景横波冷冷一笑。 塌上只剩两人相对。 乌黑的眸瞳彼此相映。 景横波盯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胸间澎湃的血气和情绪。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维持此刻姿势,令自己不要去看他颈间血痕,不要发出任何颤抖,不要躲开目光,就在此刻,就在这里,刀架在他脖子上,和他对视,走近暌违已久的眼神里。 他看起来和一年前没什么不同,除了稍稍清瘦些,乌发微有些散乱,散乱的发间一双眼睛依旧清凌凌的,天边最亮的寒星,也不及他眸子清澈而远。他的唇线如此清晰,唇色却比以前淡了些,似落霜的柔软花叶,等待被春风温柔吻去冰封。 他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平复,转向平静和冷静,那冷静中带着三分审视意味,审视着此刻情状,审视着她的神情,审视着这整个诡异的事件发展…… 她盯着他的眸子,努力回想着人生中的所有负面,想着那莫名其妙的穿越,想着傀儡女王的屈辱,想着帝歌雪夜的凄凉,想着回奔帝歌后看见那放逐旨意时的愤怒……想着那些拒绝、逃离、背叛,想着无论爱意如何真实,但那些伤害同样存在,而到今天,他依旧不愿给自己一个答案……冰冷怨恨的情绪一波波卷上来,卷进她的眼神,她眼神更加坚硬,手更加稳定。 成败在此一刻,如果瞒不过智慧天纵的他,她将前功尽弃。 她和他相遇至今,她一直输,可此刻,她要赢! 赢才有机会,才有未来! “你是什么人?”她哑声道,手中刀柄毫不放松,“禹光庭的走狗吗?呵呵……”她轻蔑地笑起来,膝盖顶了顶他的大腿,“一个残废,也能留住我吗?” 他霍然睁大眼睛。 她从未见过宫胤这种神情,这一霎心情居然无比畅快,险些想要放声大笑。 她赶紧掐自己的掌心,眯起眼睛,偏头打量他,“不会还是个哑巴?” “你怎么……”他话只出半句便止住,微微皱起了眉头,细细打量她。 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并没有相信她,还处于十分怀疑阶段。 景横波知道失忆很狗血,但有时候狗血才有用,他和她一年未见,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如她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也未必清楚她的情形。战争血火,朝政倾轧,她随时可能被人暗算,失去一部分记忆,不是吗? 没有十足把握,赌的就是他不知道这一年她的确切情况,赌的就是他的将信将疑。 她懒洋洋笑了笑,一只匕首依旧顶着他颈动脉,另一只手从腿上摸出另一把隐形匕首,抵在他胸膛上,口气越发轻描淡写,“这么一只弱鸡……”匕首向下一划,“哧啦”一声,他的衣衫裂开。 一线锁骨映冷月,两幅玉肌耀明光。 她似笑非笑地眼神掠过,半调戏半随意,如在风月楼头,遇见随便一个美貌男子的神情。 “身材倒不错,看不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