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的黑影似乎没发现身后尾随的蜂刺,不急不忙往新房的方向掠去,新房倒是灯火通明,进进出出多是女子。 那几个黑衣人,在接近新房的前一刻,忽然在新房院子前方一处空着的院落前停下,掠了进去。 蜂刺互望一眼,也跟了进去,没什么好顾忌的,这里毕竟是蒙府,蒙府本身的护卫不经用,但裴少帅的横戟精兵护卫,就在蒙府的外院一同参加喜宴,随时可以策应。 那院子空落落的,是蒙府闲着的院落,院子中最显眼的,是一口井。 当先的黑衣人,直奔那井而去,二话不说,将肩上扛着的人影,往井里一扔。 这出举动大出追踪的蜂刺意料之外,原以为这些人扛着的是什么要紧物事,至不济也是什么要紧人物,谁知道忽然往井里一扔,总不会是蒙家的哪个仇家,趁蒙府喜事,特地来他家井里扔具死尸给添晦气的吧? 那几个黑影倒是干脆利落,把人扔下井后,转身就走,竟然没有往内院去,直奔外头围墙,看样子真心打算离开了。 这一出又出乎蜂刺意料,无奈之下,先派人传递暗号给外院的横戟精兵护卫,自己等人就留下来,看看井里的究竟。 利落精悍的汉子们掠了过去,这院子里没有人,但打扫得很干净,那井边连青苔都没有,散发着一股幽幽的寒气。 一个轻功最好的蜂刺,当先到了井边,探头对底下看,掂量着井底情况,审慎的打算看清楚了再下井。 然后他就看见了黑暗中冉冉升起的乌黑。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被投入井中人的头顶,正想这人怎么会站在井里,莫非这井很浅,随即他发现那乌黑的东西在向上移动,然后他看见了一片白,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冷意。 这种冷意很难形容,比寒冬腊月赤身被扔出冰湖还要令人寒悚,那样的冷如刀如剑,带着凶煞和死亡的阴冷之气,他连寒噤都没能打出来,就直挺挺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身子一半惨白,一半惨青。 在最后的视野里,映照着井中冉冉升起的一条白影,白影手中还有一个人,此时他才想明白,先前那上升的乌黑,是一个人从井底升起,不需要任何借助从井底升起。 他挣扎着,想要提醒自己的同伴,可怕的敌人来了,然而嘴一动,就听见满嘴冰棱相互交击的声音。连血液都已冰凝。 寒意无边蔓延。 白影从井底不断升起,远远看上去像忽然冒出了冰泉。 院子里的蜂刺,横七竖八地躺着,这些精英们,原本不至于如此不济,却因为一时大意,被寒毒瞬间渗入血液,连声音和搏斗都没有,就僵硬地死亡。 许平然面无表情地从井中跨了出来,抱着昏迷的吉祥,看也没看脚下的尸首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远处丝竹悠扬的花园,着重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憎恶的神情。 她很想现在就去那花园,将那群死敌统统踩在脚下,将那对新人艳红满地的喜宴冻成一片惨白。 她的婚礼,就是在一片惨白中进行,雪山追求无垢洁净,连婚宴,都不用俗气的红色,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鲜亮最斑斓的日子,她面对的是满眼的白。 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厌恶白色。阴惨惨空落落,没个寄托处。 她也厌恶人间喜庆,那些属于他人的,而她永远不能拥有的鲜艳和丰富。 身后有弟子在恭谨地问:“夫人,是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