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道:“你有马,我也有,不过我还差一副马鞍,明日一道买了便是,车驾先停放在此处,应该无虞。” 典不识嘿嘿一笑:“这样倒好!我还真不曾晓,原来云游天下便是游山玩水!” 古骜亦笑了一声:“你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天古骜一早起来,便给马配了鞍,与典不识一道驰出了郡城,朝颍川郡中的大山奔去。其实古骜如此遍历,又何尝是为了游山玩水。果然不过半日,典不识便叫道:“马不停蹄,看了一处又一处,没有一点逍遥气韵!” 古骜笑道:“我们本就不是来玩的。” 其实古骜如是实地勘察,正乃为了解各处地形地貌,原本整个颍川郡之地图都在他心中,但却从未真正实地看过。 古骜与典不识这么一路纵马而去,倒是又发现地图上许多不曾标注的攻守之处,每到一处,但凡有所裨益,古骜便在自己随身所带的绢布中加上一笔。 举目而望,古骜指着一处峭壁,对典不识道:“这里倒是一处驻军的好地方,看得出来吗?” 典不识摇摇头,古骜解释道:“山上有水而不旱,绝壁陡峭易守难攻,后山茂密又可作狩猎藏粮之资,甚是有利啊!” 典不识疑惑道:“那这里为何没有驻军?” “只是现在没有而已,”古骜微微一笑,“另外此处也有不便,三千人驻是最佳,再多便不行了。” 古骜与典不识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评,一路记,不过十五日,便将颍川郡大体勘察完毕,这一日来到最后一处高岭,原来此地已有郡中守军驻扎,那巡视的什长一看见典不识与古骜两人纵马已近,便喝道:“何人?” 古骜令典不识将郡丞中舍人授通行之令奉上,那什长这才道:“你们是要过山那边去么?” 古骜点了点头:“正是。” “跟我来!”说着,那什长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关隘处,只见里面就是营地,外面一间木栅,一共三层,开了门便能出山。 “你们在此稍待片刻,营中有大事,现在不能开栅,等大事毕,就令人带你们过去。”那什长交代道。 说着领着古骜来到旁边一间小舍,里面有桌椅板凳,似乎正是专为远客休息所设。古骜来到窗边朝外看去,典不识则一屁股坐了下来,吐出一口气,伸手便解下腰间酒袋来喝酒。 那站在门口的什长闻到酒香,看了典不识一眼,典不识立即举了举酒袋,问道:“大兄弟,要不要同饮?” 那什长摇了摇头,道:“你喝。” 典不识一路上困乏得很。古骜一直心有所思,倒令典不识有些无聊了,古骜又不能陪他夜晚畅饮。这下看见那什长嘴角松动,典不识便笑道:“来嘛!一道喝才美味!大兄弟,我给你倒!”说着便在桌上拿起一个木碗,就要把自己的酒倒给那什长喝。 那什长忙摆了摆手,道:“心意我领了,但是今日真是不敢喝!” 古骜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问道:“美酒在前,为何不敢喝呢?” 那什长道:“你没看见外面在干什么呢?” 古骜从窗边望去,只见其中杀气腾腾,那高台上似乎在执行军法,便道:“那人犯了什么错?” “唉!”那什长叹道,“那是咱们副兵统,要说他犯了什么罪,不过是当班的时候喝了一壶酒罢了!” 古骜一怔:“我倒没想到,贵军军法如此之严呐。” 那什长冷笑了一声,这才坐到了典不识对面,放低了声道:“什么严?兵统日日饮酒,帐里还有美娇娘……” 古骜上前了几步,也坐到了桌边,不禁微微前倾了身子,问道:“那为何此人喝了一壶酒便要治罪?” 那什长道:“你们是外来人,怕是不知道。我们这营中,之前战功最大的便是副兵统,可奈何副兵统是小姓,当不了正职,每次上面派下来的兵统又带不了兵,之前几年换了三个兵统了,如今这位,据说是郡守的亲眷,治军最是说一不二,这不,要拿副统开刀哩!” 典不识炸了锅般皱眉道:“怎么能这样,功劳大就该做老大,副兵统早就该是兵统才是。” 古骜闻言微微一笑,对那什长道:“我这兄弟便是这般口出无忌。” 那什长摇头哂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世上不都是如此么?大姓和小姓,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姓的再怎么翻腾就是翻腾不过那个世道去,大姓的生下来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