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卫老三看着儿子问道“老三,我咋觉得你这黑眼圈儿有点重,你这几日是不是没睡好?” 卫寒舟想到这两日自己夜夜失眠,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儿子无碍。” “你是不是看书的时辰太久了?这大过年的,天儿又冷,别冻着了才好,要不然又是麻烦。” 李氏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柳棠溪一眼,把话接了过去说“你如今休假,也没必要日日看那么久。如今快过年了,好好松快松快才是,晚上别熬夜看书了。” 柳棠溪正看着卫寒舟,听到李氏的话,顿时把视线挪到了李氏身上。 瞧着李氏别有深意的眼神,柳棠溪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连忙低下头继续吃饭。 “嗯,儿子记住了。” “那……”卫老三还欲说什么,却被李氏阻止了。 “吃饭吃饭,明儿就是除夕了,老三早些回房休息。”李氏笑着说。 柳棠溪突然明白了李氏的意思,更加窘迫了。 卫寒舟自然也明白过来了,他娘已经明示暗示过他多次了,想不明白都难。 见坐在对面的儿子和儿媳全都低头扒饭,李氏笑得更加开心了。 当天,家里没有来客人,自然没用到他们房间的椅子,可柳棠溪和卫寒舟似乎没人想起来这件事儿,并没有把椅子搬回来。 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没人提起来此事。 当晚,卫寒舟依旧失眠,而柳棠溪依旧睡得踏实香甜。 第二日一早,吃过饭后,卫寒舟开始写对联了。 卫寒舟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来他们家讨要对联的人着实不少。 柳棠溪这也是第一次见着卫老三家来这么多人。 当然了,空着手来的人不多,也就是卫老大家的人不拿自己当外人看,卫老二家来要对联时也带了一些鸡蛋。 卫老三和卫老二两个人蹲在堂屋门口还聊了许久。 看那样子,两个人感情似乎还不错。 卫老三和卫老二长得挺像的,两个人的性子似乎都挺平和,说话声音也不大,说话时脸上带着笑。 卫老四娶了个镇上的姑娘,听说一直在备考,已经多年没回过来了。 卫寒舟足足写了一个多时辰才写完对联。 写完之后,转了转手腕。 写完别人家的,终于轮到自个家的了。 伯生本来在跟妹妹们玩儿,这会儿跑到卫寒舟身边,看着他写字。 柳棠溪看着这叔侄二人,想了想,提议“不如让伯生写一副吧?” 家里门挺多的,露在外面的约摸有五个门,大门是门面,肯定是卫寒舟写,堂屋的也是,其他门上的就没那么重要了,比如厨房。 听到柳棠溪的提议,卫寒舟顿了一下,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看着他的侄子。 伯生见自家三叔和三婶儿的眼神都看了过来,脸色通红地拒绝“不,不了,三婶儿,我才刚学,不会写。” 见他如此,柳棠溪反倒更希望他来写了。 “没事儿,谁都有第一次,不会写可以让你三叔教你。” 蹲在堂屋门口的卫老三听后,笑着说“伯生,你也写吧,写完贴在咱们堂屋门上。” 伯生是卫老三的长孙,身份跟下面的弟弟妹妹不一样。 外面是儿子写,家里是孙子写,也像是一种传承。 李氏等人也附议。 卫寒舟用毛笔沾了沾墨,递给了站在一旁的侄子。 伯生抿了抿唇,脸上带着紧张的情绪。 “写吧。” “三……三叔,我……我真的可以吗?”伯生有些不确定地问。 “三叔拿着你的手写。”卫寒舟语气温和地说。 听到这话,伯生眼前一亮,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在卫寒舟的帮助下,伯生慢吞吞地写完了一副对联。 看着自己写得对联,再看自己三叔写的,顿时蔫儿了。 他写得也太丑了吧。 见自家三叔似乎想拿起来他的对联去用,伯生有些羞愧地说“三叔,要不,还是别用了吧。” 他觉得丢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