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鸡还未啼叫,祺慕文就已清醒。 他自行更衣梳洗,才走出寝宫,抚王妃就端着汤药等在厅堂。 「殿下,昨日元宵宴,饮酒过盛,此药可舒缓头风、胃中烧灼等等不适。」抚王妃说。 祺慕文没有多说一句话,拿起药汤一饮而尽。 「本王要准备早朝,下去吧。」 「是。」 抚王妃恭敬地退下,她总是这样,是个没脾气的女人。 即便昨晚没有睡在她的宫里,仍是日日如此。 这女子熟读女德、女训,便清楚,夫为天,身在皇家,更是如此。 祺慕文没有放心思在抚王妃的事情,她什么名字,也快想不起来。 反正,也没有唤她过几次,有事找她,也是叫「王妃」。 管家的事情,大部分都不需要他担心,这女人在她嫁来之前,就已经被母家调教过了。 毕竟抚王妃就是父皇选的,很早之前就决定下来。 身为皇子,婚姻之事就是政治谋略的工具之一,若有其他,也顶多是传宗接代,培育继承人的机器。 抚王跟抚王妃,就是这样简单的关係。 今日朝堂之上,父皇会说什么,他也很清楚。 对抗北漠、回归军权。 祺慕燐脚伤痊癒,背后有须髯大将军等武官站台,加上丞相府做亲家。 已然势不可挡。 三弟就是有办法越挫越勇,浴火重生。 死过一次的男人,暂且应付不来,不振作一点,就是他要遭殃了。 祺慕文只能消停一会,因为还有另一件事,要他去处理。 今日的早朝,祺慕文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是个有胜算才会出击的男人。 礼部尚书被批斗得很惨,因为元宵宴的维安不足,不仅三皇子被害,还有一位太监失踪。 千名侍卫彻夜打捞,终于找到太监尸体。 那惨状,让侍卫们永生难忘。 稍微查查宾客的不在场证明,是谁干的,什么原因,一清二楚。 但是,发抖都来不及了,谁敢说? 此事牵扯太深,只能随便包裹草蓆,丢往废弃山林,烧了便是。 死因就是,酒醉失足。 朝堂之上,微妙的势力平衡开始倾轧,压抑在心中的恐慌也逐渐蔓延。 下一个是谁? 崇明帝并没有过度苛责礼部尚书,仅罚了三个月的月俸,眾人都明白陛下的意思。 「燐儿与柳妃的婚事,还需礼部操办。」崇明帝说。 「老臣必当尽心尽力!」 礼部尚书偷偷地瞄了一眼三皇子,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从脚底麻到头顶。 祺慕文浅浅一笑,即便是三弟,婚姻之事,也没办法自己做主。 身在皇家,谁不是身不由己。 光是苟延残喘,就耗费心机。 下了朝堂,祺慕文走向了凤仪宫,前去参见母后。 她静静躺在床榻上,宫女们脸色苍白。 「母后,儿臣给您请安了。」 祺慕文走向前,死气已经越来越明显,他却得继续演戏。 为什么? 因为父皇不准她死得如此突然。 母后即便是贵为皇后,掌握文官人脉,有见她开心过一天吗? 大哥因病早亡,若连他也脆弱无能,还有谁能保护她。 怜妃,就是这狐妖一般的女子,扰乱了一切。 明明知道只是挣扎,就是不甘心。 身为正室,生下嫡子,那又如何? 仅仅是表面上的尊荣,背后流下的泪,又有谁会可怜。 祺慕文想成为太子,也是因为母后,为了让她,能过上「真正的自由」。 但是,现在还有意义吗? 如果他顺利继承皇位,母后又真的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吗? 「真正的自由」,又真的存在吗? 所以说,在皇家,「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