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薄斯年低声说,“但不排除意外。你我都知道,人性是很复杂的。” 顾菡菡内心烦躁,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谢蔷,脑子里在想事情连喝水都差点呛到。薄斯年失笑地轻轻拍打她的背部,让她能好受一些:“如果你真的想去也可以,我陪你去。” 顾菡菡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慢慢把一颗浮躁的心平静下来,她握紧拳头把自己想法表达给薄斯年。 “我也明白这一去也许就是圈套,可是斯年,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我想要赌一把,以我和谢蔷的友谊为筹码赌一把,输了我也许会遭受到很大的惩罚,我如今还不知道这惩罚是什么,也许这惩罚严酷到会搭上我的所有。但是赢了,我就赢得了她的友谊。”顾菡菡和薄斯年保持对视,“也许你会觉得这么想的我很幼稚,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坚持什么。我是个很理想化的人,把情感和信仰看得太过美好,以为没有任何打击能挫伤它们……所以我要赌一把。” 说到这里,顾菡菡怔怔地笑了笑:“如果输了,也算是一个教训吧,否则我可能会后悔,也可能永远都不撞南墙不回头。” 信仰,理想主义,赌博。这是顾菡菡这一段话里的三个重点。 她说这段话时没什么逻辑,语言也极其贫乏和朴实。可薄斯年就是能从她这段推心置腹的话里看到顾菡菡剥开外壳后最真最诚的东西。 它闪闪发光,它无所不能,它甚至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而这样的顾菡菡又岂是他一两句话就能阻拦的?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信念,没有人能阻拦。而薄斯年能做的也仅仅是支持,鼓励她前行。 那一瞬,薄斯年目光软了下来:“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阻拦你了。” 顾菡菡眼睛一亮:“真的?” 薄斯年颔首:“真的,我能体会你的感受。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顾菡菡舔了舔干燥的双唇,歪着头问:“你想陪我一起去?” 薄斯年嗯了一声:“这件事有危险,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做比较好。” 顾菡菡握住薄斯年温凉的手心,指尖流连过他手掌心的纹路。薄斯年手掌心的纹路很干净,也很平顺,可以看出他的一生都很和乐安康。不像她的,纹路错综复杂,算命术上最要命的几道纹路全被她占了。 “我刚才把这件事比喻为一场赌博,而我自己就是赌注,我不想让赌注多加一个你。”顾菡菡否决这个提议,她不想让薄斯年陪她一起涉险。 薄斯年挑眉看她:“你觉得我是那种只能和女友住大城堡吃软饭,却不能陪女友一起玩一场赌博的小白脸吗?” 顾菡菡被薄斯年逗笑,她实在没想到一直崇尚冷幽默的薄斯年还有真幽默的时期:“难道这几天你都觉得自己在吃软饭?” 薄斯年愉悦地笑笑没有回答,过了半刻,他的语气认真了起来:“顾菡菡,不要拒绝我,不要把我推在一边。你有个毛病我很不喜欢,遇到事情就把我当做外人推在一边,什么事都自己解决,自己面对……” “这样不好吗?”顾菡菡歪着头问。她从小就是孤儿,从小受到的三观就是要学会独立,遇到困难都自己扛,不给别人添麻烦。现在薄斯年却告诉她,不要自己扛,要交给他一起。这让顾菡菡有些困惑了。 “不好,很不好。”薄斯年叹了口气,“女友这么厉害,你家男友都快没有用武之地了。” ** 日近黄昏,天边的云霞照映得通红,一簇簇像血的颜色,又像心跳的错觉。暖风袭来,把那大团大团开败的花香传递到灼热的鼻腔里,钻进呼吸道,感受着它浓烈的爱意。 把手机放回包里,谢蔷木然地倚在爬满爬山虎的外墙边上。她低声地自言自语:“这样真的好吗?姐姐?” 高墙外沿的女人翘了翘唇角:“哪里不好?一切都好的很。谢蔷,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被这女人作弄的,秦承泽是怎么被这女人抛弃的,你又是怎么被愚骗的!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心软和愚蠢,不要再像包子异样任谁欺负都不还手了。谢蔷,你难道对顾菡菡的所做所为没有一点怨恨吗?” 谢蔷木然地说:“她的确活该。” 她曾经那么满心欢喜地对顾菡菡诉说着她对秦承泽的爱意,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顾菡菡就在冷笑她的无知和愚钝吧。她掏心掏肺地把闺房私密都告诉了顾菡菡,可顾菡菡都没有透露过她自己和秦承泽关系的风声,害得她现在像个小丑一般无助和颓败。 谢蔷前几天就见过秦承泽,他完全是一副痴心等待意中人的模样,即使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如果不是顾菡菡,他能落到今天这种田地吗?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