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禾受不得宴会酒气,早便离了席,到正殿附近的凉亭中休息,有意无意将这一段听入耳中。还未来得及感慨医术果真是一门颇实用的手艺活时,那边园门前光线一暗,进来个人,正是适才打发走了长老的白华。 白华双手朝后负着,瞧见慕禾后眸光一动,走路不若在殿中时的沉稳谦和,颇有几分孩子的玩性与活泼的小跑过来。走上凉亭台阶,大咧咧地绕过渝水,坐到了靠她最近的位置。 少年双手撑头,将脸凑到她跟前好奇般的打量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连一句招呼都没打,便直接道,“慕容庄主,你比爹爹画的还要好看几分。” 这嘴皮子一碰就能说出甜言蜜语的本事,倒是同他爹爹十分的相似。慕禾执茶的手未动,眼眸轻抬,“那想必是白谷主画艺略粗糙了些。” “那倒是不假的。”白华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润着水色的红晕,连同那露出的小虎牙,瞧上去一派可爱的纯真,”有形而无庄主本尊的神韵,犹若皎皎清月,既做悲天悯人之温柔,亦做遗世独立之清冷。唔,的确是爹爹画得不够好。” 慕禾哽了一瞬,不知道旁的女子能不能受用这一番话,反正她是从发丝颤到了脚尖,没一处舒坦的。于是帮他换了个话题,”找我有事?“ ”没有。“白华给自己斟了杯茶,咬在杯沿,无辜的仰着头,像是渴望着什么的小狗一般,“只不过我前不久,在北陆听到了些许的传闻,恰好同慕容庄主有关。今个左右也见着了,便想问问这事儿都是不是真的。” 慕禾因他似乎隐隐刻意的搔首弄姿有些默然,也觉他话中有话,言简意赅丢出一字,”说。“ “我听闻,庄主于骁国战场之上不惜一切救回温相,这般决绝,乃是因为……”刻意的一顿,“庄主与自家徒弟温相,有过一段不伦之恋,可是?” 那语气,就像是恶意重伤人之后,装着无辜不知的阴阳怪气。 慕禾早年见识过白华一面天真含笑,一面道着刺心的话语。今日再切身遭遇一回,便也达不到白华预想中那会心一击的效果了。”原来白公子也是个介意不伦之恋的人,令尊三十二位美姬,个个都有一段故事,公子又怎么看呢?“ 白华神色僵硬一瞬,眸光黯淡下来,沉默了会儿,不复方才刻意的微笑,朝着慕禾冷笑两声,“我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毁人家庭之人。温相同祁容公主早有婚约。” 慕禾打量着白华的神情,“谁告诉你,是我毁了人家的婚约在先?“捕捉到那些许的表情痕迹,“是你的自以为,还是迟未归朝,跑到你们琳琅谷的祁容?” 白华面色徒然的一惊,豁然起身,却被渝水一掌按回了原地。 “我便道,堂堂公主怎么说没有踪影就没了呢,原来是跑去了避世的琳琅谷。“慕禾在匆忙之中伸手接过挣扎中岌岌可危的杯盏,”仔细磕着了,哎,别人家的东西。“ 白华肩上被强按着坐在凳上,半点力气使不出来,皱着眉道,“你要如何?” “不如何。你不是说么,我是毁人婚约的恶人,白白给你骂了,不将它坐实可怎么行。自然是让她回去退婚,不然……“慕禾朝他微龇了下牙,“杀了。” ”阿禾。”渝水淡淡开口。 慕禾立即收了笑,直起身,“开个玩笑。” 白华看着面前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动,眼珠微转。他早听闻慕容禾同众多高人一般,多少有些乖僻,即便是她那已经过世的舅舅,都不能说可叫她诚心的臣服听从。可眼前这么个言语甚少的男人却可以简单的喝止住慕容禾,且而慕容禾似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并不觉着有何不妥。 以白华的经验而言,男女之间无外乎那一种感情。感觉自个想通了些什么,白华才停止了暗自较劲的反抗,仰着头对慕禾,“原来你和爹爹是一样的人。” 慕禾自然不知道他脑袋中的弯绕,还以为他说的是方才的事,思绪模糊了一阵,反问道,”怎么,你爹还杀过同他抢人的人?“ 白华被噎了下,怒瞪她一眼,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轻吸了口气,以平静内心,却到底没能抑住火气,“依仗一张面皮四处勾引人,末了再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当着这个男人的面……”白华朝渝水一指,“你便显得对温相丝毫不上心,对他一味顺从,这等的手段,你敢说不是有所图的?” 对温珩毫不上心? 慕禾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有点儿笑不出来了,“你是如何看出来我对温珩不上心的?” “我从祁容公主那听闻了你同温相之事,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