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的时候,她牵着马,独自在山道上行走。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等在树下,鬓边的乌丝不记得是何时染上了雪白,神情之中微微肃穆。 是华云。 慕禾上前,扶住他的轮椅,下意识觉着不对,便问,”怎么出来了?“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他抬眸,一贯慈爱的眸中隐隐认真的将她瞧着。 慕禾不知道这时候华云找他能有什么事,但为了尊重还是将马拴好,站在他面前,”恩,好。” “小白是温珩的吗?” 慕禾手一僵,眯起眼。 ”三年多前,在药房,我听见了。”华云淡淡开口,没有指责的意思,语气很是平和,”刚到栖梧山庄的时候,周途劳顿,我担心你胎气不稳便熬了药,让温珩给你送去。“ 慕禾的眸光倏然一暗,半晌无话。 …… 她对药物很敏感,尤其是在怀孕期间,尤其是温珩,当所有的敏感因素凑在一起,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过激的反应——她当着温珩的面,毫无预兆的打翻了那碗药。 温珩当时也愣住了。 彼时的慕禾很快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理智,两人相对无言的半晌之后揉了下眉心,“我……不想喝药。” 温珩并没有多说,多问什么,安抚了她突然暴躁起来的情绪,便要出门唤人来收拾碎瓷片。 或许是那一刹那微妙尴尬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太多。 想起那一日,温府的芭蕉叶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她拿着休书曾问他,避子汤是不是在他授意下给的。 想起他眉眼冷漠,回答了一句是的。 想起白拂笑吟吟的脸,淡声道,“我要的是你,而不是你肚中的孩子。” 慕禾看着温珩离去的背影,倏尔开口,道了一句话,一句只可以藏在心中,却不能拿出来说的话。 “如若没有了孩子,我不会同你成婚的。” “……” 或许就是这番话,听在别人的耳中又有了旁的意义。她也没想到临着的药房之中,华云听到了这一切,而到了后来提及这件事的也是他,而非当事人的温珩。 慕禾摇摇头,缓缓道,“小白是温珩的。” 华云神色不变,只是稍作思考,继而道,“你可还记得生过小白后的事?” “恩?” “我担心小白早于正常预期时间出身,会身子不好。你却告诉我,小白是晚了几天出生的,但在正常范围内……”顿了顿,“我推算的预产期,是温珩告诉我的时间,和你说的几乎有一个月的差距。” 这回轮到慕禾惊讶了,“这怎么可能?” ☆、73| 但是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谁也解释不清楚,慕禾惊讶之后便选择了沉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差。 华云看着慕禾的脸,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我的立场本就不算公正,无论是不是你的过错,我都会维护你。所以这三年,将温珩的种种看在眼中,却始终粉饰太平。小白健康长大,你能好好的便是我所有的念想。” 慕禾脑中一时混乱,断续回忆起过往,也断续的听着华云现在说的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曾做过对不起温珩的事,又哪里需要人宽容维护? “小白是温珩的。”慕禾再重复了一遍,因为他是她重视的长辈,所以才会解释,“除了他,我没有被任何人碰过,所以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质疑。”语及此,微微一顿,有点恍惚的低声道,“可能是您误会了,依温珩那样的性子,若他以为小白不是他的,是不可能会接受的,更不会就那样和我奉子成婚。” ”我可能误会了你……“华云眸光静静,有那么点怜悯和挣扎,”却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