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亲兄弟,一辈子在墙根底下骂那些戴金项链儿的,死了也没吃过三千块钱一碟儿的菜,你就舒服了?” 作家闭嘴了,伸手拿酒喝,这酒也是好酒,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洒了一滴点儿。 富二代想不明白:“你说你是穷鬼,那姓王的也是穷鬼,她怎么就不知道把我哄好了有好日子过呢?又不要她低三下四地供着我,就有对你、对那姓白的一半好,我还能缺了她吗?! ” 作家道:“你们俩又吵架啦?” 富二代来气了,又捡起一颗水果砸过去:“还不是因为你!?你没事写什么黄色?被抓了自己蹲局子不解气,还要我们俩为你吵架!” 作家躲开道:“那能怪我吗?!那不是人家陷害我吗?!而且那根本不是黄色,那是文学,是艺术!” 富二代没好气地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只写外婆的澎湖湾,你看看人家怎么告你。” 一提到作家的文学艺术,作家就激动了,激动地拍打着自己的躺椅。 他拍打着,想起一件事,又马屁地笑道:“傅哥,是你找人帮我查的吗?” 富二代也没不好意思,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作家心里道了谢,偷眼瞧了瞧他,富二代闭着眼睛泡脚,浴袍半敞,身线洁白又性感,鼻梁高挺,在雾气蒙蒙里,睫毛像一弯漆黑的月亮。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除了有钱,单作为男人来说,富二代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 他没忍住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哥,你跟小夏不一样,你要是真对她有心思,我劝你还是别了。先不说她是不是喜欢小白,就算你俩郎情妾意,最后也走不到一块儿的。” 富二代听得立刻就坐直了,怒发冲冠地瞪着他:“有什么不一样?我是男的她是女的,这不正好吗?!” 作家诚实地说:“你是糟践东西的人,她是爱惜东西的人,你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 富二代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 作家大着胆子继续道:“就好比家里的毯子脏了,你就得扔掉,你觉得一共才二百块的东西,又洗又晒犯不着,她不,她不缺二百块钱,但是她就会想着这是跟高中生一起买回来的,她还跟咱们一起在上面拼过乐高,那是她第一次玩乐高,还管它叫积木,她愿意快快乐乐地花一整个下午又刷又洗,干干净净地铺回来。我不是说你是富二代,她是女房东,你有钱她小气,你明白吗?再好比上回范大爷新栽的小树,兴兴头头地给我们展览,你看一眼,说两个星期内必蔫,小夏骂你,你还说咱们不懂园艺,结果一个星期那树就死了,你看范大爷给过你好脸吗?小夏跟范大爷关系多好你不知道吗?小夏没有家人,真跟你结婚,娘家人不就是这些街坊邻居吗?除了范大爷,你得罪过多少邻居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因为你不在乎,你随时拍屁股走人,不在乎被你糟践过的东西,毯子也好,人也好,你随时都能换新的。而她不一样。” 富二代都听傻了,望着作家,跟望着他大学时候去印度找的那个佛经大拿的表情一样,云里雾里中又有那么点醍醐灌顶的意思,真灌了哪儿,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半晌,他只道:“但那树真不是我害死的。” 作家笑道:“我知道。” “可以啊,”富二代躺回躺椅,看天上的星星,又回想了两遍作家的话,乐了,伸手拍拍他:“莎士比亚呀。” 作家喝的酒有点上头,跟着这句莎士比亚,他更飘了,傻笑道:“低调,低调。” 作家喝了点酒,这会儿有点微醺。两个人没说话了,又泡了一会儿脚,富二代转头看了看,问:“小白呢?” 作家想了想:“噢,那个健身达人,刚刚好像去拳台那边看了。” 富二代没在意,又问作家来都来了要不要玩点刺激的,一直搁这儿泡脚算什么事,作家左思右想好一会儿,还是怂不垃几地红着脸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安安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