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问道:“你在说梦话吗?” 接下来的五分钟,在场三人轮流以通俗易懂地方式给他科普了马戏区水电是用多少交多少,他们的水电费里,少的小夏自己补,多了小夏也不会退,所以理论上可以随便用,多不退少不补。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拆掉的老旧房区,各家各户并没有物业费,每个月要自己去社区交水电费,晚交就停电断水,一度电是…… “等等。” 说的口干舌燥的仨人停下来,看着突然严肃的富二代。 富二代猛地跳脚:“那那女的不就让咱们家给她交了电动车充电的钱吗?!” 高中生气得不轻:“你才知道!” 富二代骂小白:“嘿,那你怎么能放她跑了呢?她去年年底就开始了,这都半年了!” 小白无辜地看着他:“是谁放走的?是谁从去年年底就放走的?” 富二代越想越恨,一脚踢开旁边的石子:“那她上次还骗我,还说是借用一下,也没说还钱啊!我操,充个电动车能有多少钱,这点儿还偷,她还是人吗!” 高中生幽幽道:“她是柳大爷前面那栋的,在车间上班,三班颠倒,这个点刚下班,一个人带两个儿子,你觉得电动车钱对她来说,是‘一点儿’吗?” 富二代语塞了,又在心里默念“民间疾苦”四个字,念了半天,到底还是不理解:“就算一个月五十吧,少吃两个早餐也该来了,就算她早餐便宜,再加两顿晚餐也该来了,又不是几千几万的大钱,至于这么偷偷摸摸跑到别人家偷吗?” 他怎么也不能明白。 高中生懒得跟这位大少爷再讲下去了,他脑子里也是乱乱的,一会儿是自己几个小时前,在江尧最好的酒店,富二代打个招呼就能进去的房间跟世界冠军打游戏,一会儿是马戏区为了几块钱电费偷电的邻居,夜风一吹,他想起金色梦乡那瓶十二万的酒,和自己挨的经理的那一巴掌。 高中生不愿再想了,只想回去睡觉,嘟囔着说:“回家吧。” 一回家,噼里啪啦摸了半天也没把灯打开。 小白问:“灯坏了?” 高中生跑去客厅开了开电视,也没反应,冰箱也是黑的。 作家说:“不会没交电费吧?” 高中生摇摇头:“她上个星期刚交的。应该是停电了,马戏区用电高发期经常停电,等会儿说不定会来,要是没来,明天居委肯定要找人修的。” 富二代说:“那刚刚那女的还在这儿充什么哪?” 小白说:“她可能也不知道马戏区停电了,在那拔了又插插了又拔,以为是电插头坏了。” 富二代撇撇嘴:“这些人也真行,停电了都不知道。” 作家道:“这边人哪像你,舍得整晚开空调,多的都是老人家或者租不起好房子的穷人,晚上开不开电风扇都不一定呢。” 富二代不爱听这话了,回嘴道:“人都是肉做的,穷人七月天就不热了不成?” 作家说:“热可以忍,没钱怎么办?” 富二代打着手机的亮往房间里走,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拉倒吧,连电费都挣不来活该忍着。” 三个人相顾无言,小白想起警察局里那些为五十块就肯铤而走险的罪犯,高中生想起一同卖过酒的顾向南和桑妮,作家想起自己。 这一晚,富二代等来电,左等右等没等来,热得一晚上也没睡着,第二天天刚亮就拉开窗帘,外面不少人已经摇着扇子出门纳凉了,对面楼的灯也都没亮——整个马戏区的电都停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