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小夏,我只盼你见到你娘之后,告诉她,当初远了她,也并非就是我的真心实意。我也是没有办法。” 浅夏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卢少华,这样一个男人呢!还真是,该怎么说他好呢? 当年的事,她现在基本上也算是知晓了九成。不就是因为担心母亲会再生下一个孩子,反倒是会将他的仕途给逼到末路吗?为了一己私欲,可以对母亲冷淡,可以让母亲不再为他生下孩子,可以让自己这个嫡女过的日子远远比不上一个庶女? 浅夏面上冷笑,卢少华,我知道你现在后悔了,可是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太迟了么? 卢少华许是被她的笑给吓到了,竟然是生生地退了一步! 眼前的浅夏,模样儿虽未完全摆脱稚气,可是至少,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哪里还有当初的那个小孩子的模样儿? 这眼神,没有恨,没有怨,却是冷地让人忍不住全身发颤! 这是他的孩子呀!是他们卢家唯一的一个嫡女!现在呢?竟然是改为了母姓? “小夏!”卢少华再出声时,声音已是干涩晦暗,头微微低下,竟然是有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离你被处斩,还有十日,以后的这十日,我会天天来为你送饭的。这是一套干净的衣裳,你一会儿换上吧。至于这些东西,我明日来时,再直接取走。不打扰你了。” 浅夏说完,直接就转身出了牢房,脚下未做片刻的停留,直接就出了大狱。 上了马车,一言不发,直到回了云家的别院,她仍然是面色微寒,紧抿着唇,连口茶也未曾喝。 穆流年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虽然当初她能心狠地算计了卢少华将她逐出卢家,可是不代表她对于一个人的生死,就能如此地淡定和平静。 至少,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陪你出去走走?”穆流年询问道。 浅夏回身看了穆流年一眼,摇摇头,一脸的寂寥,让他没来由地便是一阵心疼。 “我看到后院儿的石榴花开了,红绿相间,倒是美得很。去看看?” 浅夏点头,两人并肩出了屋子,一起到了后院儿的几株石榴树前,看着那满树的翠叶红花。 “五年前,我的确恨他。可是我自以为五年前我离开了卢家,并且是算计了他一把之后,便觉得我们之间两清了。我不欠他什么。虽然没有他,就没有我,可是自问这么多年来,他何曾尽到过一名做父亲的责任?” 穆流年不语,眉色微敛,略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地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攥到了手心里。 “我忘不了,每每他当初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给了卢浅柔,即便是那个卢浅笑,也比我的日子过的要好上许多。我因为有母亲的照拂,吃穿用度,自然是不会太差,可是从未得到过所谓父爱的我,自然而然地,便会被府上的那些人给鄙视了。” 浅夏轻笑一声,“你知道吗?我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不然的话,明明是嫡女,为何却连一个庶女的位置都不比上?难道在他的心里,她们才是嫡女?” “浅浅!” 穆流年心疼她,她每说一句当年的事,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跟揪起来了一样!当初自己遇见她时,起初也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地算计自己的亲生父亲,直到后来,他才终于明白,卢少华虽然是没有打过她,可是带给她的伤害,远远比打了她几巴掌,更让她难受! 原来,无视一个人,竟然是比责打一个人,更让人的心底发凉。 “都过去了。浅浅,不要让自己再沉溺在了过去的那些苦痛之中,那会让你变得偏激,也不是你母亲想看到的。” 浅夏抬头看他,浅浅地笑着,眉眼处的风华,此刻看上去,竟然是更胜往昔! 浅夏慢慢地伸出手,然后那有些白的指尖,慢慢地触碰到了穆流年的浓眉之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抚弄着。 穆流年不动,看向她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一分的灼热。 “元初,你知道吗?我从小便有一个梦想,什么时候可以像另外的两位妹妹一样,也可以坐在了父亲的怀里撒娇,也可以任性地去扯他很短的胡须,也可以用自己的小手,去感受他浓眉下的那一抹慈爱。” 穆流年的眉心微紧,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感受到了浅夏身上付来的浓浓的伤感和失望。 浅夏一边抚弄着他的浓眉,一边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亦或是有些遥远的记忆里。 想到小时候,看到了父亲进门后看到她们姐妹几个,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卢浅笑,第一个被他抱起来的,也永远都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