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仍旧历历在目,但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她已经不是常年随侍元修左右的舒展了。 她是陈锦。 陈锦说:“人活一世总有不甘,放下不易,但是执著也求尝是好事。” 元修知道她的意思,当下便笑:“他当年那样绝决,如今做再多只能说明他有多心虚,我便是要看看,他的愧疚有多少,耐心又有多少。” 他脸上带笑,眼神却渐渐冷下来,说话时咬牙切齿的,带起几分肃杀之气。 陈锦没有再劝,深知多说无益,“汤怕是要凉了,还要喝吗?” “要。”元徵忙又回去,喝那碗快凉透了的汤。 “姑娘,汤来了。”音夏把汤端进屋里,路过廊下时给元徵见了礼。 她其实一早来了,只是方才见这里情形不对,便躲起来了。 陈锦接过汤碗,瞟了元徵一眼,转回头来问音夏:“红珠和碧玉在哪里?” “在房里,天色不早了,我便让她们回去歇着了。” “吴嬷嬷那边怎么样?身子可有不好?” “没有。”音夏道:“只是嬷嬷最近因为老夫人一事,精神头不大好,我已让阿风每日做些合口的吃食给她了。” 陈锦喝了口汤,想了想,说道:“你问嬷嬷,我在府外辟一处小院给她住,她可愿意。若是愿意,你明日便去办,若是不愿意,便还留在这里。” 音夏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锦让她下去了,晚点再来收碗。 头顶的月光仍是清亮,屋里点着的烛火燃了半截,跳跃的火焰映在陈锦脸上,衬得脸上那双眼睛如火把,热烈明亮。 空气一时沉默,但并不尴尬。 一个倚在窗前,一个在廊下。 元徵背倚靠着桌延,手肘撑在桌面上,看着窗边的陈锦,“我听我外祖说,当年我母亲是被从皇宫里赶出来的。” 陈锦入宫时,合妃早已离开多年,她从未见过合妃。 别人记忆中的合妃娘娘端庄大方,有江湖侠女的味道,若生为男儿,定是要大杀四方的。 “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无论当年是以怎样的方式走的,既然她喜欢的人发了话,她便死都不会再回去,”元徵嘲讽地一笑,“在若水的那几年,她常喝醉,醉了便拉着我的手看着我,一直看,仿佛想要透过我看到那个人,她会一边看着我一边笑,笑到最后就开始哭,我小时候不懂事,常常害怕,怕与她独处。 她力气很大,可能与她从前习武有关系,我屡屡想挣开竟是挣不开,只能任她拉着。到了第二日,丫头们给我更衣时,常发现我身上大片的淤青,她们表面上恭敬,私底下都嘲笑她,一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