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拍手,“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何钰将染了血的剑随手丢在地上,发出叮咚一声响。 他确实不敢主动杀人,可也并不代表愿意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杀。 刚刚他耍了个小心机,故意给那人机会,让他主动反击,他再一鼓作气将人杀了,完成了他爹希望看到的。 “钰儿,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果然没让为父失望。”丞相欣慰的看着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只是第一步,你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何钰抬头,目光对上他的,没多久重新低下,“钰儿明白。” 他以后的路确实还长,且步步惊心,路上尽是陷阱,他要披荆斩棘才能活下来。 “好了,回去休息休息吧,顺便看看你娘。”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何钰外出办事,最担心的还是他母亲。 许是怕他身份暴露,也或许只是单纯担心他的安危。 何钰点点头,行了一礼后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他爹撸起袖子,让赶来的大夫医治。 府上人多,养了两个大夫,平日里头疼发热,小病小伤都是直接从府上医治,无须另外喊人,怕是急病,来不及。 他爹是铁铮铮的汉子,伤口太大,须得缝合,大夫用了一根铁丝,穿过皮肤将伤口缝在一起。 那么大的动作,他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拿了管家递来的密函细细吩咐起来,边处理正事边缝伤口,两不耽误。 他跟他爹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大奸臣和小奸臣。 大奸臣不说别的,能让他佩服的地方还是挺多的,小奸臣就是个伪的,即便手上沾了血,还是无法抛开良心,按照他父亲的想法走。 他杀个妄图刺杀他爹的杀手都要靠外力,更何况其它,还是太嫩了。 何钰偶尔抿心自问,是不是真的想走他爹的老路?彻底变成一个大反派? 但要他像姥爷似的,做皇家手里的剑,愚忠到不晓得变通的地步,他更不想。 所以他思来想去,便立在了中间,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不犯我,我考虑考虑要不要犯人。 何钰带着元宝,走在去母亲院子的路上,路过一处水井边,吩咐元宝打来水,他要将手和脸洗一洗,怕露出不好的痕迹,让他母亲看到。 母亲就爱瞎想,一言不合便与父亲闹,难为父亲竟从来不烦她,三句不忘让何钰回去看看她。 说来也怪,父亲明明有了众多小妾偏房,可来的最多的还是他母亲的房间,当然每次都被母亲赶走。 母亲气他纳妾,也气他折腾何钰,每次见面都要冷嘲热讽,叫他碰个软钉子,久而久之来的便少了,但也很少去偏房,基本都留在书房。 父亲的心思沉重,他猜不透。 其实如果换个人,他会觉得那人喜欢母亲,但到了父亲这里,他反倒不敢妄加猜测。 何钰擦干了手和脸,确定身上没有沾上血迹,也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这才调整好情绪进院。 “娘。”离老远便大声喊道。 他娘在纳鞋,听到声音应了一声,“是钰儿回来了?” 何钰几步进了屋,一眼看到桌子上未喝尽的茶水,“除了我还有别人来过?” 母亲这里鲜少待客,除了几个请安的小妾,这个点来的也就只有他几个嫁到别处的姐姐们了。 “是你二姐姐。” 果然不出所料。 安语嫣放下手里的活,招招手让他过来,“你二姐去了趟苏州,给你带了些吃食,快尝尝看。” 她二姐嫁到皇上的弟弟,靖王殿下为妃,靖王殿下潇洒,时常带她出行游玩,到哪便买到哪,带了许多特产,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份,何钰也有。 “二姐有心了。”何钰拿了一块糕点尝了尝,“嗯,入口即化,香甜软糯,不错不错。” 他吃了一个,又拿了一个给他母亲,“娘,你也尝尝。” 安语嫣接在手里,长袖遮面,小口咬了一块,半响后点点头赞赏道,“没白疼她,有了好东西便想着往府上送。” 他母亲公平,虽然生的四个都是女儿,但一视同仁,疼何钰也疼姐姐们。 反过来姐姐们也疼她,即便嫁了出去,有了好东西大多时候还是会送上府来,先给母亲尝一尝。 “对了。”安语嫣似乎想起什么,“你这几天不在家,母亲闲来无事给你纳了双鞋,试试看合不合脚?” 姐姐们都嫁了出去,现如今她身边只有何钰,便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何钰,喜欢亲手给他缝衣服纳鞋,让何钰穿她自己做的,很有成就感。 “娘缝的肯定能穿。”何钰拍了个马屁。 安语嫣嗔怪的看他一眼,“快过来,就试一下。” 何钰其实不想试,因为他母亲每次做的鞋都小,跟不上他的生长速度,他还要假装能穿的样子,逗母亲开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