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晌午已过,天色渐晚,二人逛完了整条南街。 灵芮仿佛意犹未尽:“我们如今要去往哪处?” “有个病人,需要诊治。” 灵芮听闻孟亦所言,没有任何犹疑,自然也要跟着去。 走过宽敞平坦的道路,进入一条悠长曲折的小路,小路尽头是一户小庭院,院门开着,院中有两个丫鬟样的小姑娘守着,看起来冷清又干净。 里面想必便是病者人家。 其中一个小丫头见着孟亦,忙迎上来,道:“孟医师您好了,姑娘等候多时了。” 说着,便推开了房门。 孟亦朝她点了点头,便抬脚向里走去,灵芮跟在其后。 进入屋中,走进内室,便看到一女子腿上盖着被褥坐靠在床边,弱柳扶风,面生病态,却依旧风韵犹然,当真应了那句美人姿态,我见犹怜。虽还无法与修真者相比较,却已经是人界倾城之姿。 孟亦将药箱放下,看了看女人的气色,便道:“风寒好多了,再吃两日药,便该痊愈。” 女子羞然低首:“妾也如是以为。” 确定风寒将好,孟亦留下药,便要提着药箱离去。 “孟医师且慢!”那坐靠在床上的女子忽然直起身,面带焦急地叫住他。 知晓孟亦不喜多事,灵芮比孟亦更先回头,玉颜疏离道:“这位姑娘还有何事。” 床榻上卧病的女子仿佛这才看见灵芮,闻她所问,欲言又止。 灵芮又道:“我是孟医师的小妹,有何事姑娘便说,不必多顾虑。” 见孟医师也看向自己,且对灵芮之话没有反驳,那女子便只好顺着灵芮的话道:“妾名琼芳。” “灵芮。” “月后,琼芳病已大好,会代表江苑参加百花游宴。届时,京城里赴考的才子书生,少爷千金,乃至京内百姓,周县之人,皆聚于此,热闹非凡,孟医师……”说到这里,琼芳殷切切抬首看向孟亦。 孟亦对此无多大兴趣,或者说他对这世间万物都已失了看者之心,身处凡尘,恍若世外。 他转身问灵芮:“可想一看。” 灵芮闻言,面上立时绽开清丽笑颜:“要看的。” 于是孟亦对琼芳礼貌道:“感谢姑娘告知,孟某告辞。” 便离去。 灵芮欢欣跟上。 两人走后,院外守着的两个小丫头进了屋中,其中一人问琼芳道:“姑娘若是心悦孟医师,为何不再多留于他?” 原是女子心思,她二人虽未下人,却也是知晓的,只因琼芳便曾问过她二人,若是孟医师这般的人物,可会嫌弃她清倌的身份。 这问题教她们不知如何作答,然也未等她们作答,琼芳便自语道:“不会的,孟医师不是那般之人,在他眼中,我们所有人,都是一般无二的。” 可也正因如此,她的心悦注定没有结果,也注定陷的更深。 如今为何不多留于他? 思及此,琼芳目光不觉哀婉:“我自是愿他多留些时候。我看见他是欢喜的,却不敢靠近,他即便是背着简单的竹篓上山采药,曦露沾湿了衣角,脚边踩着青草与泥污,也依旧不似凡间的人。” ———— 出了那院落,灵芮拦下一人打听了一番,才知晓这百花游宴确实是京城里一年一度的盛世,所谓百花,即是指馥郁芳花,也是指卿卿佳人。到那时,城中街道遍是各色芳花,河上飘着无数雕栏画栋的船舫,那些楼里的花魁们便会各坐其间,姿态艳丽,或歌或舞,再决出个头名来。 恰好月后已是春末夏初,正是百花齐放之时,又正逢科考结束,才子金榜题名,自是一番盛世。 离着百花游宴还有些时日,眼见离科考之日越来越近,京城里都有些凝重的氛围,早些时候喜欢聚在一起饮酒作赋的学子皆闭门不出,埋首苦读,寒门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