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冽并不知道嬴纵在怀疑什么,只轻声道,“沈姑娘今日去王府之中似乎是为了寻一本兵书,不过最后未曾找到。” 嬴纵怔神片刻,那本就一片深谙的眼底变得更不可窥探。 她在找什么,他当然知道。 · “主子,奴婢有罪!” 沈苏姀憋着火气一路上一言未发,进了沈府大门之后香词才敢请罪,沈苏姀摇摇头,“此事与你无关……是那妖孽太过狡诈!” 香词闻言唇角一搐,跟在她身后颇有些担心,“七王爷是否以此事要挟主子?” 沈苏姀“呵”的冷笑一声,“他若是要挟了我才好!” 香词眉头几皱不怎么明白,沈苏姀眉头紧蹙的默然半刻,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他必定是有所图的,我们且等着便是。” 香词在后面点点头,一抬头便看到沈苏姀身前闪出了一道身影来。 杨嬷嬷好似早专门在这里等着她似得,见她来了顿时俯身行礼,沈苏姀眉头一挑,杨嬷嬷这才面无表情的道,“五小姐,老太君请您过去一趟,本想一早就请您过去,可适才去找您的时候您却是不在。” 沈苏姀唇角微勾,脚下步子已经转了向,“不知祖母有什么事?” 杨嬷嬷一笑,“五小姐去了便知道。” 沈王氏的事情杨嬷嬷肯定是全然知晓的,从前便是让人来请也都是小小侍婢,今日里却让杨嬷嬷亲自过来请她了,沈苏姀心中微紧,已能断定今日之事绝非寻常之事,三人一路相随往静心斋而去,这几日的沈府因为沈王氏前几日发的一场火一直处于一片沉肃之中,二房死气沉沉不必说,便是静心斋的下人都是噤若寒蝉,沈苏姀进的静心斋院门,整个庭院之中药味与檀香味陈杂,直刺得她眉头紧紧一皱。 杨嬷嬷在前为她开门,沈苏姀一进门便对上沈君心略带焦虑的眸子,他正乖觉坐在沈王氏身边,早前还精神奕奕的沈王氏经过这几日的病痛折磨精神已大不如前,一双浑浊的眸子之中再也没了往日的光彩,沈鸢芙和沈菀萝两人也同在堂中,见她来了沈鸢芙眸色微微一亮,那沈菀萝却是没什么表情复又垂了眸子。 沈苏姀行的一礼落座在旁,沈王氏眸光明灭一瞬的看了看她,忽而沉沉一叹,“五娘,你也知道这一阵子沈家频频出事,不管是公中还是二房的生意皆大不如前,沈阀本来早就没有爵位在身,这一阵子更是一落千丈,若是每月送入国库的银子送不上去,只怕沈家这权阀之位等不得君心长大的就没了,到时候,沈家又何以立足,祖母年纪大了,眼看着也没多少日子,可你们年纪都尚小,到时候你们的处境只怕艰难的很。” 喘了口气,沈王氏语气略沉,“祖母前思后想,无非还是个生意的事情,你们大房现如今只有你一人,你也说对大房的生意你不慎上心,虽然这些生意都是老侯爷留给你父亲的,可现如今那掌管生意的都是沈府的老人,现如今沈府处境艰危,祖母想着,不如将公中、二房和大房的生意合起来,咱们也不分大房二房了,总归都是姓沈也都是一家人,祖母到时候格外再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算是对你这两年操心那份家业的交代,你看如何呢?” 即便是精神大不如前,可沈王氏这番话依旧是说的有条不紊,话音落定,那浑浊不清的眸子便看向了沈苏姀,沈苏姀垂眸静听,只待此时方才抬起头来,眼前这张老人的脸看起来平淡无奇至极,从前或有威严清丽,可如今也只有满脸的皱纹见证了她往日在沈府的风光,因少时无子而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痛失世子之位,幸而那与自己没有血缘的一家人早早死去,可大抵是上天有眼,竟然还是没叫她如愿,她只得将希望寄予自己的亲孙子身上,为了她的亲孙子,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有什么要紧? 沈王氏看着沈苏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静然成竹在胸,再如何的机灵却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说一声便是给足了她面子,她哪里敢有不答应的呢,只见沈苏姀眸光微深,唇角仍是那般勾起,点了点头,“一切全凭祖母吩咐。” 沈王氏满意的笑开,一双眸子紧紧地眯成了一条缝,怎么看怎么觉得沈苏姀这个孙女瞧着可心,那张精致的小脸与已逝的世子夫人万分想象,那一双墨瞳亦和死去的世子一般,她盯着沈苏姀,脑海之中骤然闪出那二人的脸,只看沈王氏唇角笑意猛地一滞,本来无力的身子竟然瑟瑟然一抖,只将身边沈君心吓了一跳! “祖母,您怎么了!” 沈君心满眸担忧的抚着沈王氏的背脊,只见她浑浊的眼底有畏怕之色一闪而逝,继而才强自克制的摆了摆手,摇头道,“无碍无碍……” 沈王氏的异常让在场诸人都有些紧张,沈鸢芙和沈菀萝一脸茫然的看着沈王氏,唯有沈苏姀眼底暗芒一闪而逝,她低低的垂着眸子,纤细的身量在脚边投下一道长长的身影,远远看过去乖觉又无害,无端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