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命大,这次又死不成了。”印月摘下面具,丢给连成骏,“王统领是江湖朝堂敬畏的煞神,你识破他的身份,我以为他会杀你灭口呢,没想到他只是把你打昏了,也放过了虫六,这好像不是他的风格,他为什么要放过你们?” 连成骏冷哼一声,说:“若单打独斗,三百回合之内,我和王统领无法定胜负。超过三百回合,谁能胜出,就要看运气和心计了。别看他没认出我,高手对决,不用交手,就能判断出彼此的份量。真要打斗,他不确定能胜我,还会耽误逃离的时间,惹来更多麻烦。刚才不是他突然出手打昏了我,而是我故意挨他一掌,之后装成重伤昏倒,给他一个败退的机会。他不是笨人,能看出是我设下的计,就是想放他一马。他本是一个正直果敢的人,怎么和五皇子混到一起了?” “五皇子来巡查圣驾出游的防卫工事,皇上又派王统领来检查,两人到一起不是很正常吗?”印月揣起明白装糊涂,随意一说,不想涉足太深的内幕。 连成骏自然明白印月的心思,哼笑几声,没再说什么。他拣了一根草绳绑住自己乌黑散乱的长发,轻轻弹去衣服上了泥土,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 “多谢连大人救命之恩。”沈荣华冲连成骏福了福,看他滑稽的样子,轻笑出声。她从披风的内袋里拿出一块精美的绢帕,犹豫了一下,递给连成骏。 连成骏很不客气地接过绢帕,擦去嘴角和手指上的血渍,又去擦拭长袍上成块的污血。沈荣华很不乐意地噘了噘嘴,没说什么,只一眼又一眼地看。 “昨天刚在京城染枫阁买的袍子,面料很名贵,污了,脏了,可惜了。”连成骏对沈荣华不满的神情视而不见,他站起来,弹了弹长袍上的泥土。 印月冲连成骏撇了撇嘴,说:“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臭美吧!” “去哪儿?”连成骏看了看前面被月光笼罩的篱园。 “回芦园。”沈荣华裹紧披风,扶着山竹的手走在前面。她被弄出来的时候,衣服穿得很单薄,到现在早冻透了,纵使她忍耐力极强,也禁不住浑身轻颤。 …… 五皇子和王统领一路急奔,一口气跑出了几里地,来到灵源寺山脚下一座破旧的木板房,他们才停住脚步,歇了一口气。五皇子来到木板房门前,轻轻敲击了几下,又低声对出暗号,才有两个黑衣人从木板出来,给五皇子行礼。 “在外面守着,有风吹草动,鸦啼为号。” “是,主子。”两个黑衣人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五皇子冲王统领抬了抬手,故作客气道:“王统领,请进吧!” 王统领听到五皇子叫他的官称,不再叫他王叔,心里又失落又难过。他是大内侍卫统领,也是仁和帝的贴身护卫,颇得信任,他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几位皇子的武功教习。因沈贤妃之故,他对教授五皇子武功格外费心,致使五皇子的功夫比其他几位皇子都好。两人有师徒情分,沈贤妃善沟通,平日两人相处极好。没想到白衣男子一句话,就令五皇子对他生出戒心和疑心,这令他极为别扭。 当年,沈阁老任华南省巡抚,沈贤妃随父在华南任上。王统领是贫苦出身,自幼跟隐居山间的异人学习武功,家中只有老母和妹妹。当地知县的儿子看中他妹妹,就抢去做了妾,还失手杀了他的老母。他妹妹听说老母死了,急怒之下撞墙自尽。王统领得知此事,下山为老母妹妹报仇,一气之下杀了知县父子。 虽说知县父子作恶在前,若公正判决,王统领也难逃一死。地方官府不好判决,就逐级上报,将此案报到了沈阁老这里。沈贤妃听说此事,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到大牢去看王统领。见到王统领,她感觉此人可用,就央求沈阁老轻判。 王统领被判流放漠北三年,刑满之后,他想报恩,就去找了已调任京城的沈阁老。沈阁老没有收留他,而是给他更名改姓,把他推荐到皇城侍卫营做了一名低等侍卫。王统领忠心且用功,又得沈贤妃提点,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成了七皇子府,也就是今上潜邸的一等侍卫。今上登基,封他为侍卫统领,迄今也有十几年了。他感念沈阁老和沈贤妃对他的恩情,一直对五皇子照顾有加。 “五皇子有话就直说吧!”王统领进到木板房,四下扫视一番,就知道这是五皇子设在凤鸣山的据点,也感叹五皇子和沈贤妃运筹帷幄,心机深沉。 “王叔为什么不杀那两个人?难不成他们是你的故人?” “五皇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