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个宫女太监仔细吩咐了一番。宫女太监点了点头,各自按她的吩咐去办事了。她长舒一口气,忘着怡然居的方向,脸上流露出阴毒的笑容。 沈贤妃吸了一口气,对一个中年太监说:“赵公公,你回一趟行宫,悄悄告诉胡太医,就说本宫在沈阁老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书,叫《苗疆物志》,是沈阁老做华南省巡抚时编写的,上面有关于蛊人的记载。蛊人就是施蛊者用蛊毒练出来的帮手,一般是的少女,凡成了蛊人的少女都会性情大变,温顺贞静者会变得狠毒刁钻。若有人中了蛊毒或蛊术,用蛊人的心肝煎汤,一剂就可治愈。” “是,娘娘。”赵公公记下沈贤妃的话,躬身告退。 端悦公主猜到了沈贤妃的心思,甜甜一笑,说:“母妃,被施蛊者练成蛊人真的很可怕,二表妹以前是温柔纯善的人,现在变成这样,真可怜。” ☆、第一百七十一章 挚友相见诉衷情 因六公主尚未被赐封,没有封号的公主就没有府邸,没有产业,出行也没有銮驾和仪仗。此次她随沈贤妃母女省亲,一直跟宫女乘坐一辆车。说白了,她就是沈贤妃所出的两个高贵的公主的陪衬人,是皇家血脉,地位却不比宫女高多少。 历经两世,沈荣华很清楚六公主的处境,也熟悉六公主的性情。尽管前世她没有等到六公主三月桃花红再相见的约定,但她坚信六公主的人生定会有别样的风采。今生相见,她们一句话也没说,但两人心灵的默契似乎已经历了天长地久。 自幼没了生母,又在华美富贵且冷漠阴森的深宫长大,没人宠她疼她,也没人想把她培养成自己喜欢和需要的人。她一直被人忽略、被人漠视,在偌大的宫闱之中如同隐形人。但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性情,也有自己的心术,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既然身外之物空空如也,她活得两袖清风,也不改通达本性。 在初霜的梦里前生,她一定被人设计陷害,才不得不下嫁沈谦昊那个愚蠢至极的鼠辈。成亲一年多,她就到揽月庵出了家,宁可长伴青灯古佛,把青丝熬成白发,为来世积聚福泽,也不愿意苟且屈就,与一群腌臜肮脏之辈为伍。 而在沈荣华的前世,她则远嫁苗疆,从此背井离乡,她走得果决干脆。那样华丽丽的深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也没有一点一滴的亲情,远离对她来说不是坏事。即使它日埋骨天涯,那一缕花魂也能染翠青山、澄净河流。 “芙怡、芙怡。”沈荣华从不称呼六公主为公主,也不叫姐姐,只叫她的名字,这是一种率性的亲切,“芙怡,你过得好吗?我本不该问,可我还是想问。” 六公主握住沈荣华的手,摇头轻叹,说:“没有什么该问不该问,你问了我就会回答,你记住,我过得很好,即使我们此生不再见,你也要相信我会过得好。” 在别人看来,尊贵的皇家血脉,又有沈贤妃这个八面玲珑的姨母,而她的境遇却不台体面的宫女。但她并不在乎,有所得必有所失,没有风光体面,她才能心淡如水。不被红尘俗物干扰,就没有太多是是非非,心清静才是永恒。 沈荣华重重点头,拉着六公主坐到软榻上,“你为什么不问我是否过得好?” “看你的神采,看你的眼眸,我就都清楚了,问不过是多此一举,太虚了。” “可是芙怡,我过得并不好,至少不如你想像的好,我总是……唉!”面对六公主,沈荣华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萌生出想要倾诉前世的冲动。前世本在一梦之间,虚无而飘渺,但她想痛快淋漓地说出来,说给自己最信任的人听。 六公主冲沈荣华抬了抬下巴,“想说就痛快说,不想说就——喝茶。” “好吧!我说。”沈荣华轻叹一声,“自沈阁老去世后,我受了很多苦,我……” “等等,你为什么称他为沈阁老?”六公主凝视沈荣华,目光清明,真正有默契的人,有些话无须说明,一个称呼就如同点睛一笔,就能领悟于心。 沈荣华没回答,反问道:“你怎么称呼他?” 六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以前称呼他为外祖父,自我看了我娘留下的手书,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还称他为外祖父,让人听上去很礼貌,亲切依旧,可我又觉得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对不起我娘。直呼他的名字又觉得太生硬、太直接,埋汰了自己的柔润之心。这几年,我一直没机会跟别人说起他,现在受你点化,与你统一对他的称呼。臻华,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计较了?只记住了恨,也延长了此生的缺憾。可心冷了,表面再装得热乎,就没什么意思了。” “从今以后叫我荣华。” “为什么?荣华这名字有些俗气,配不上你这仙子一般的才女。” 沈荣华放声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