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孝恩侯的嫡次子宁迦和孟少卿,这两人娶的都是林闯的女儿。另外还有不少官员与林家旁支是儿女亲家,或有一些拐弯抹角的关系。 听沈荣华说胡氏与其妹都是林家的血脉,但两人同母不同父。这个话题本身不新鲜,大户人家的男主子与丫头有了首尾,导致丫头怀孕都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是林家有亲戚的人,还是林家的对头冤家都不以此为耻,反而觉得有趣。众人之所以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是因为胡氏姐妹不同父,这就很龌龊了。而胡氏霸占侵吞林家的财物产业,硬说她妹妹是林阁老的血脉,这就让人不耻了。 因林阁老和沈荣华都与林氏一族冲突不少,胡氏及其妹的身世被沈荣华拿到大殿来说,这就让聪明人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不管是林氏一族的亲戚同盟,还是陌路对手,亦或是不相关者及八卦者,都急切地想知道真相,好借此大做文章。 “哎,你快说,这么多人等着听呢。”白泷玛着急了,指手划脚催促沈荣华。 朱阁老冷哼一声,说:“我看她是无话可说了,谣言止于智者,不管听起来多么真实,也会不攻自破,阴谋造谣中伤者最终也会被戳穿而得到报应。” 沈荣华冲朱阁老灿烂一笑,“朱阁老还怕阴谋被戳穿?还会在乎报应?人们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以前也信因果报应,可自从看到朱阁老登堂入阁、威风八面,我就在想那些神明的眼睛肯定都被乌烟瘴气遮住了。诸位肯定会问我为什么这么说,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三岁就被我的祖父沈阁老带在身边教养,到六七岁就认了不少字,经常出入我祖父的书房。那时我有一份特殊的差事,就是帮我祖父烧一些信件,每次烧到朱阁老的来信,我都叹服朱阁老的小楷写得真好。” “你、你……”朱阁老指了沈荣华,手指不由哆嗦,身体也向后退了两步。 仁和帝和大长公主听说沈荣华的话,互看一眼,又同时将精明凛冽的目光投向沈荣华和朱阁老。沈荣华一副坦荡荡的神态,迎着仁和帝和大长公主的目光笑得依旧灿烂。朱阁老则变了脸,他不由自主规避他们的目光,象是怕被看穿一样。 “丫头,慎言。”大长公主板着脸提醒沈荣华。 “是,大长公主,小女谨记。”沈荣华一脸憨像,笑了笑,又说:“我当时年纪小,信上写的什么,我好多内容都不记得了,还有,那些信真的都烧掉了。就算是有些东西我想忘也忘不掉,也找不出证据,我又怕人指责我诬陷,不敢乱说。” 沈荣华这番话出口,大殿上,连同屏风后面都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各有心思,都在盘算。隐约能听到衣衫簌簌,似乎是有人在发抖,亦或是在发狠。沈阁老做内阁首辅时,一半的官员跟他有私信往来,难免提及一些隐秘之事。沈荣华烧信时要是看到,就掌握了他们的私密,也就等于握住了某些人的命脉。 其实,为沈阁老烧掉密信,并从信中看到某些秘密的事纯粹是沈荣华杜撰出来的。沈阁老是心思慎密之人,往来信件都是他亲手烧掉,从不假手于人。有时候沈荣华也会代劳,但那些信都被沈阁老一气之下撕碎了,根本看不到内容。她这么说就是敲山震虎,吓唬某些心虚之人,看样子,她这番假话确实起到作用了。 她知道某些官员的秘密,并不是从给沈阁老的密信里看到的,而是在她的前世,她无意间听杜昶说的。沈荣华刚陪嫁到杜家,杜昶对她好过一段日子,经常让她到书房红袖添香。杜昶是卑鄙阴险之人,常雇佣某些江湖上的下九流帮派帮他窥探某些官员的私密,用来威胁他们。沈荣华在为他收拾书房时看到过一些密信,也记住了一些,很凑巧,那些秘密里正有朱阁老等人见不得光的隐私。 朱阁老是五皇子一派的主要谋臣,官职最高,份量最重。借万智一家的事谋害沈荣华就是朱阁老指导、杜昶等人策划的,这次她一定要狠狠回击他们。擒贼先擒王,利用前世从杜昶那里无意间窃取的秘密把朱阁老拿下,这也自是渊源报应了。朱阁老倒了,五皇子一派其他的人都是小菜,害过她的人慢慢收拾就好。 沈荣华明白大长公主提醒她的用意,又重复道:“多谢大长公主提点,我不胡言乱语之人,事关身家性命,不逼急了,我不用多说半个字。” 大长公主与仁和帝互看一眼,点头说:“你明白就好。” 臣子的某些私密上位者很清楚,但他们不会轻易宣之以口,越是藏得严密越有震慑力。不管沈荣华知道的那些秘密是不是他们知道的,亦或是他们很想知道的,他们都不想让沈荣华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因为这样很可能打乱的规划。 谨亲王直了直身体,高声问:“这话题是不是跑得太远了?我都跟不上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