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贵重啥呀?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玩意儿。”春生说着便急了,脸涨得通红道:“少爷说了,这送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包帕子就完事儿,这盒子是他赏我的,你好歹打开看看呢?” 钱大妞见春生急了,又说的这么真真切切的,想了想便伸手将那锦盒的扣子给打开了。眼前正是月光盈盈的时候,那金色的缠丝花纹在月光下都灼灼闪亮。钱大妞从小便没看见过多少这样的玩意儿,李氏也是个勤俭的性子,便是有也不长拿出来带,所以这东西她还真没见过几次。 “这这这,还说不贵重呢,这么好看,花了不少银子吧?”钱大妞顿时就心疼起了银子来。钱大妞知道春生家是杜家家养的奴才,靠着家主生活,家里定然是不富裕的。 “没花多少银子,这些金子都是逢年过节老太太太太还有大少爷赏的,我这不没敢让我娘知道,偷偷存着了,正巧打出这么一个小玩意儿来,你快试试看呢?”春生说着,把手镯给取了出来,往钱大妞的手腕上带了上去。钱大妞一双手腕是做惯了家务的,没有刘七巧那么细巧,看着浑圆白皙,倒是衬得这镯子越发好看了起来。 钱大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了想从怀里也拿出几双袜子,递给春生道:“前几日给七巧绣嫁妆,正巧多了这么几块布头,我寻思着也没什么用,就给你缝了几双袜子。” 春生心里大乐,今儿刚送走了一双袜子,这会儿子就又来了几双,正是乐的何不拢嘴呀。 两人又在树底下腻了半天,看着月亮就要上中天了,春生这才起身道:“我回府接少爷出来,一会儿带着你和七巧一起出去看花灯去。” 钱大妞羞羞答答的送他出门,又嘱咐他一定要路上小心些。春生笑哈哈的道:“放心吧,一会儿就见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今天是见不成了。春生才回到府上,就听自己老爹说了杜若发病的事情。他平常是杜若的跟班小厮,没有杜若的允许也是不能进百草院去的。这会儿子只能在院门口干着急,好容易见了院里的小丫鬟,只陪笑着问道:“好姐姐,好好的少爷怎么就病了呢?如今怎么样了?” 那小丫鬟也只摇着头道:“我们也不清楚,说是在福寿堂吃团圆饭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犯病了,听二老爷说,是中午的时候跟着太医院里的太医吃酒去了,才会这样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这会儿子人已经睡下了,老爷说倒是比上次发病的时候轻一些,茯苓和连翘两位姐姐都在里面看着呢,王妈妈也进来了,正守在大少爷床边上哭呢。” 春生这会儿也满脑子的问好,他家少爷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跟前跟后每次都小心伺候着,还真没听说他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就说犯病就犯病了,而且看着来势汹汹的样子,竟是病得不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春生想了想,觉得钱大妞她们还在家等着,倒是不能让她们就等了,只能辞了小丫鬟,赶着车又往刘七巧家跑了一趟,只怕杜若生病的事情给说了一通。 刘七巧前几日才见到的杜若,看着他脸色比先前好很多,虽然身上还不见长肉,可力气也没小啊?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就……病了呢?难不成是因为杜若跟着她回了一次牛家庄,长途跋涉的,又劳累到了哪儿? “春生,你快回去好好看着你家少爷,让他先好好养病吧,这些都别记挂这了。”刘七巧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头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听春生方才说的那些话,杜若这次铁定又是胃出血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 “我听小丫鬟说,二老爷说是少爷中午跟人喝了两杯酒……”春生还没说完,刘七巧就气呼呼道:“他居然还敢喝酒,他当自己的身子是铜墙铁壁吗?竟然喝酒去……”后面的话,刘七巧已经嘟囔的别人听不见了,说什么:说的好听,还说只喝跟我的交杯酒,男人都是这样一张臭嘴,看我下次还信你! 春生见刘七巧急了起来,急忙劝慰道:“七巧你别急,这次没上次严重,估摸着过几日也就好了,你别着急,明儿我再来给你传信。” 李氏见刘七巧憋的眼眶都红了,只上前安抚道:“人还没个头疼脑热的,你也别太担心,杜家毕竟是医药世家,杜大夫一定会没事的。乖,别哭了。”李氏说着,拿帕子给刘七巧擦了擦眼泪。 刘七巧只抽噎了一两声,扭头道:“谁哭了?他要是爱喝酒,就算是喝死了,我也绝不掉一滴眼泪,还白糟蹋了呢!” 李氏见女儿这样,便是笑着道:“你瞧你这气话说的,他婚书都留下了,要是他死了,你不得守寡去,别口没遮拦的,让人家春生听见了也不好。”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