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泽睁大了眼:“你们做什么!” “岑护卫可真是忠心啊,从昨夜起就一直守在这儿吧?可惜啊,侯爷说这颗不听话的棋子,他不想要了。” 方瑞泽死死的咬着牙:“殿下是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他这么做就不怕受到天下人耻笑?” “当初是谁亲手抓他回来的?岑护卫忘记了?” 方瑞泽倒退了几步,眼底满是愧疚和自责。 没多久,楚宴打开了门。 他披头散发,身上也只穿了曾薄薄的单衣。 外面才下了雨,地上还有湿气,要是之前宫人们根本不敢不尽心服侍的。没想到一朝兵变,殿下的处境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进来吧。” 方瑞泽睁大了眼,他竟然要将杀他的人……迎入殿中? “不可!” 而楚宴望向他的那一眼,让方瑞泽永远也忘不掉。 他震惊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是谁,完全沉溺其中。 一阵风吹来,周围的梨花树飘飘撒下大批白色花瓣,方瑞泽如梦初醒,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单薄的身影——不想让他死! “咔!方瑞泽你在干什么?这里应该表现悔恨!你朝他伸出手,难不成还想去救蔺长青不成?!” 方瑞泽如梦初醒,开始懊恼起来。 “抱歉,唐导……” “你也不是新人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方瑞泽浑身绷紧,更加觉得楚宴不可小觑。他用余光望向了那边,果然看见楚宴在朝他轻柔的笑,已经不复蔺长青的样子了。 方瑞泽被迷惑,脸色有些白:“唐导,我下次不会走神了。” 唐俊华才满意的点了下头:“重新开始吧。” 画面又转到了刚才断掉的地方,太监们陆续走了之后,凄冷的宫殿里只剩下的托盘上放着的白绸。 色调很暗,画面却被唐俊华拍得漂亮。 楚宴的脸没入黑暗,而放着白绸的托盘却被露在了明亮的那一边。他们之中仿佛有一条线,将这两样东西无形的分裂。 楚宴忽然伸出了手,去摸了摸白绸。 而那泾渭分明的光暗完全被打破,有黑暗渗透到这一方。 唐俊华不得不也感叹了起来,不说不说楚宴果然模特出身,懂得怎么运用这些东西,让他的演技更加有渲染力。 唐俊华余光瞥向了其他人,发现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重了,静静欣赏起这幅美景来。 楚宴扬起了头:“岑云飞,你进来。” 外面的方瑞泽痛苦的走了进去,身体微微发颤:“殿下。” “我死之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方瑞泽脸色发白:“殿下想死无全尸吗!?” “我父我母皆丧生于那畜生手中,就算我死得全尸,谁来给我吊唁?” 那句‘我来’,方瑞泽迟迟说不出口。 他的唇角颤动,到最后终究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不,他不能。 施罪者向受害者伸出手,不是讽刺是什么? 明明是他亲手将他带回这里的。 岑云飞有苦难开,直到最后他紧咬着牙关,朝楚宴点了下头。 楚宴命令他去外面,方瑞泽只能静静坐在石阶,不忍看向宫殿里面。 楚宴笑了一声:“连杯毒酒都不肯给,看样子那畜生真的很恨父皇。” 白绸被绑到了梁上,楚宴的动作决绝。 纵然是被逼死,可就算是死他也要骄傲的为自己穿上太子正装。 没有人帮他,寂静的宫殿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楚宴走到铜镜前,精心为自己穿上外衣,带上玉冠。 脚下的路仿佛带着荆棘,他站了上去:“岑云飞,我不后悔救你。” 只听里面碰的一声,方瑞泽朝那边望了过去,眼底浮现了水雾。 “殿下……”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