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白栀不由得放缓脚步,偏头去看那道门锁。 一个弯腰提水的丫鬟正路过,与她撞个正着,水桶打翻,井水泼湿她的鞋面。 郭嬷嬷骂骂咧咧道:“冒失鬼,也不看看来的贵人是谁,你那双招子生来是为了勾搭男人么?” 丫鬟啪嗒啪嗒掉眼泪。 纵使脸上染了灰尘,毕竟相处多日,白栀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谁,“暗香,你怎么在这?” “白栀,”暗香随即改口,“二姑娘。” 原来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在杂役房么?” 暗香恭敬地垂头答道:“杂役房的管事说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在那边赖着也干不了什么活,还不如打发到庄子上去,起码也能种个花栽个树什么的。” 这话原本不假,暗香是从小侍奉谢郁离的二等奴婢,平时锦衣玉食的,洒扫之类的粗活可谓从未做过。只是现下见她提着桶水,脚下也不见什么泥污,农家六月正是忙活的时候,看她的样子却不像在种花栽树。 看出来对方的疑惑,暗香勉强一笑,“奴婢蠢笨,竟连花树都种不活,便自请去照顾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是谁不言而喻。 郭嬷嬷对于来的这位很是头痛,侯府来的人没有明说那人身份,但看其举止谈吐俱佳,想也知道是个犯了错的贵人。 主子不是主子,奴婢不算奴婢,不上不下的。再加上那位的性子本就冷冽,等闲绝不让她们靠近,她也歇了搞好关系的心思。正巧新来了个杂役,说是犯了错才来的,郭嬷嬷看她毕竟在主子身边待过几年,定然知道怎么侍候那金枝玉叶,就将看顾谢暮白的任务交给暗香。 往日暗香时常给白栀下绊子,如今狭路相逢,她自觉地跪下。 “奴婢所做的事奴婢承认,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到其他人头上。” 白栀带了几分好奇道:“你倒说说,不要怪罪的究竟是谁?” 暗香语带哀求:“求你放过奴婢的主子,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谢郁离还好端端的在永安侯府预备考试,剩下的自然只有谢暮白。 “那他最近过得如何?” 明明听到他的消息,她却只能装作漫不经心,用略微带点好奇的语气问话。 暗香看了一眼郭嬷嬷,郭嬷嬷摇摇头,她还没有告诉二姑娘这个消息。 不过也对,府里的事决不能外露,就像暗香知道二姑娘调换了人,就算失势照样守口如瓶。 谢栀颜一定很恨这个抢走她身份的人,说不定特地到来也是为了观赏败者的狼狈不堪。 基于这个认知,她不想看白栀听到消息后欣喜若狂的神色,于是把头埋得更低:“那位走了。” 暗香用平淡的语气复述事实:“我来的时候,就见那位染了风寒,时常咳嗽,有时还会咳血。后来病情加重,卧在床上不起,彻底没了气息。” 良久的沉默以后,白栀方出声:“他在哪?我去看看他。” 暗香只摇头:“前几日就下葬了,夏日停灵不了太久,您永永远远都见不到了。” 她只重复一句:“带我去见他。” 郭嬷嬷不敢违命,带她去了后山,谢暮白的坟墓就选在一处荒凉的草地,泥土是新挖的,很是潮湿。墓前有一块木牌子,只写了一个谢字。 她抚摸着那个谢字,一笔一划。 郭嬷嬷捉摸不透白栀的心思,又上前小心翼翼道:“那位还有一些遗物存在旧屋子里,姑娘可要去看一看,权当睹物思人。” 按照原路返回,郭嬷嬷取钥匙打开门,躬身请白栀进去。 她本以为自己会望而却步,而事实上她一步迈过门槛,从外往里慢慢观看,好像就能凭此了解他的生活作息。 屋子很是简陋,她看了一会儿,就将全部布置纳入眼中。 路过床榻时,她的脑袋被什么打了一下,抬起头一看,琉璃灯的穗子与面部亲密接触,毛茸茸的。 这张拔步床本就低矮,再加上她梳的堕马髻,头发很容易就碰到了灯笼。 她百般细致地将缠着床架子的绳子解开,将琉璃灯放入掌中。 不知何时修好的琉璃灯重新焕发光彩,在受到阳光映澈下反光,折射到少女脸上,恰如心情明暗波动。 从抽屉找来一支蜡烛,她将蜡烛放在玻璃罩,手下碰到一点东西,拿出来一看,琉璃灯里竟藏了一张纸条。 手指轻微颤抖着,她把叠好的纸条打开。 ※※※※※※※※※※※※※※※※※※※※ 猜猜纸条上写了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