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一喝:“出了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好声气说话,到底怎么了?” 姚蒋氏这一问,也是众人心里想知道的。五太太心里有谱,忙给大奶奶使了个眼色,大奶奶瞧了眼屋内,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这个时候别说她一个小媳妇使不上力,就是她有这能耐人也不一定买她和账。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都想知道这彰州第一人家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她何苦讨人嫌。 孙嬷嬷未等众人有反应,顾不得抹她脸上的水渍,大声哭道:“老太太,不得了啦,三太太和钱姨娘今儿吃过午饭后,钱姨娘便来正院同太太说话,丫鬟奉了茶后,太太和钱姨娘就都出了事,鼻子嘴里是不停的冒血,脸也乌青了,这会子三太太和姨娘人事不省啊!”就在众人倒抽一口气的同时,孙嬷嬷便又哭道:“我苦命的三太太呀,娘家这才刚出事,前不久才遭人陷害,害得三太太要自请下堂,这会子又莫名其妙的中了毒,老太太,咱们三太太冤啊,这是谁想要咱们三太太的命啊?” 孙嬷嬷这话一出顿时炸了锅,彰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屋里,都是大家大业的,哪个家里没几件阴私事,谁想要姜氏的命。这还真不难猜。犹其是焦大太太在听到此话后,不露痕迹的拿帕子装着拭脸,可那眼神却是极快的在姚蒋氏身上瞅了眼,随后便老神在在,既不看笑话也不随大流的用异样眼神彼此交流,较之刚才对姚蒋氏亲热的样子是判若两人。 姚蒋氏在听到孙嬷嬷的话后,就朝廖嬷嬷恨恨的瞧了眼,她顿时就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钱姨娘出手了,可又是怎么的连她自己也中了毒,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回头自己还要费一番心力去收拾钱姨娘。只是现如今这么多当家太太在屋里,这事要怎么收场是紧要的。姚蒋氏一时半会也没得好主意,这时廖嬷嬷急的汗如雨下,姚蒋氏灵机一动,装作要出声询问孙嬷嬷,无耐她两眼一翻便往前一裁,廖嬷嬷眼急手快的倒是把人扶住了。很显然姚蒋氏是打算用装晕倒这招,趁机让屋内乱起来,这样以她的事就能盖过孙婆子说的事了。 姚蒋氏这一计倒是好的,立意是叫自己家中的丑事让别人少知道一分,只是姚蒋氏万万想不到她这一计不仅没成效,反而让姚姒得了说话的机会。 姚姒拉着姚娡从隔间跑过来,两人惧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姚姒待看清是孙嬷嬷,她忙跑上前去把孙嬷嬷扶起来,一边哭道:“嬷嬷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娘和姨娘都中毒了?可是我娘身边那么多人服侍,哪一个都是忠心耿耿,怎的偏偏是和钱姨娘一同吃茶便中了毒?嬷嬷您别怕,把您知道的都说出来,是不是钱姨娘对我娘下的毒?”她这一迭声的问不打紧,后头的话更是语出惊人:“我就知道啊,个个都想要我娘的命,我娘没生儿子,娘家又倒了,我娘这会子要是没了,我爹就会给我们娶个后娘。老太太啊,孙女不想要后娘,我要我娘。”她这又哭又叫的“我要我娘,我不要我娘死”,一个哭嗝打上来便也语不成调,转头就往已经晕在廖嬷嬷身上的姚蒋氏扑去,双手更是抓着姚蒋氏的衣裳又拉又扯的,摇得装晕的姚蒋氏心火蹭蹭的往上冒。人都死了不曾,怎么就没一个人把这丫头拉开呢? 而屋里的几位窜门子的太太们此时已经交头接耳起来。这冲出来说话的是三房的嫡次女吧,听说常年身子不好,如今是用药养着的,看这小身子板的确是瘦小的可怜,这么大了怎么还如同个三岁的小孩子般不省事,这话哪里能当着人面给说出来。可是越是童言就越是无忌,也就可信度越高,这姚家的水还真是深,怪不得年初姜氏要跪大门自请下堂。这姚家毒啊,人家都自请下堂了还不让,偏是要把人命给整没了才罢体,这就是常言说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黄家的当家太太拿眼睃了下杜太太,杜太太又望向了李太太,其它几位当家太太这时候都小声的嘀咕起来,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离开。 二太太直到这会子才回过神来,她瞅了眼同样还在怔愣的五太太,二太太自诩见多识广,这么点小事哪里能难到她,该是到她在老太太面前立功的时候了。二太太打定了主意便开始行事,她立刻吩咐人把姚姒拉开,又让人把老太太抬到隔间的榻上去,又让人去请大夫,又打发人去告诉老太爷此事。待诛事安排妥当,她觑了眼惊慌的大奶奶,嘴边撇过一丝不屑,转头便朝屋里的客人走过去,二太太一一向人道歉,又半推半送的把人给送出了门。 孙嬷嬷早就被姚娡扶到了一边去,这时候大奶奶正在问孙嬷嬷一些事,四太太和五太太则在隔间服侍老太太。二太太丢下了孙嬷嬷,忙走到姚蒋氏的榻前,只见姚蒋氏这一会功夫已经幽幽转醒,二太太颇有些邀功的意思:“老太太,人都被媳妇送走了,媳妇刚才也都同几位太太们打好了招呼,她们万不会把将才的事乱传的。且媳妇也打发人去同老太爷说,娘这会子如何了?一会大夫便来了......” 姚蒋氏一听这话脑中一发热,随手就拿了个软枕向二太太砸去,“你个蠢货!”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