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艳佁与诡异,红樱一时间倒不敢上前回话。 蕴福堂里,姚蒋氏脸上隐带怒色,她把屋里服侍的都打发下去,就连一向得宠的廖嬷嬷也给遣出了屋子,没过一会子,老太爷便踱步进来。姚蒋氏深知这次姜氏的事她又给办砸了,正不知如何向老太爷述说,老太爷瞧了老妻一眼,他并未像上次那样对着老妻发大火,而只是深深皱了一下眉,便对姚蒋氏道:“你跟我来,我有事交待你亲自去办。” 姚蒋氏诧异的站起身来,无言的跟着老太爷进了俩人的卧室。姚蒋氏的屋里摆的是一张千工拨步床,老太爷坐到了床边,示意姚蒋氏也坐到她边上来,姚蒋氏心里不禁打鼓,到底是几步上前就坐到了老太爷的身边。 “老爷,要妾身做什么事?” 老太爷望向身边的老妻,良久才出声:“姜氏不能再留了,既是已打草惊了蛇,不若趁势就此除去祸患,姜氏既然已经中毒,又有钱氏已毒发身亡之故,姜氏明儿不治身亡也没多少人会说道什么。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我给你一些外院的人手,事儿要做得漂亮不让人起疑心,这次莫再失手了!” 老太爷这样平缓的语气,是以往不曾有的,姚蒋氏的脸都燥红了。多年夫妻,她如何不清楚老太爷的脾性,这个家说到底真正做主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太爷。就算她是他的妻,要自己没脸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姚蒋氏郑重道:“妾身知道怎么做,这次再不会失手了。” 申时交戌时的点儿,各房各院都收到了姚蒋氏的令,开始紧门闭户,就是平时各房守院子的门房处也都多了三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像门神一样的盯着,有那胆大的丫头婆子朝门房处多瞧了几眼,便被那几个婆子走上前去就是几耳刮子的扇起来,这一手确实很能振住人心,这样一来倒叫各房人再不敢胡乱猜测什么,一时间再没人敢交头接耳的弄出点什么来,各屋的主子们就算再心有疑窦也只能压下,想想今日才发生的事,还是关门自扫屋前雪比较好。 静悄悄的初夏夜,只得三两声蛙鸣外,许是觉着今夜的不寻常,竟诡异的不再有其它声音来凑热闹。 姚蒋氏亲自带了几个面生的婆子凛着脸从蕴福堂出来,便向三房的芙蓉院行去,原来服侍在她身边的廖嬷嬷及一干人等竟一个也没瞧见。这一行人行动间脚步轻快,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进了芙蓉院的门,早有脸生的婆子上来低声报道:“孙嬷嬷和锦蓉锦香三人都已制服住,其它几个姑娘们屋里服侍的这会子已经给关到了一个屋里,姑娘们喝了安神汤都已经睡去,您只管行事便可。” 姚蒋氏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抬脚便往姜氏的内室走去,而她身后的几个婆子竟也一直跟着进了内室。 姚姒的眼皮重重的,她就觉着奇怪,睡前的那碗压惊汤喝着有些不对味,但汤是姚蒋氏着人送过来的,指明道是给姑娘们收收惊,姚府里规距重,老太太赏下来的东西都得恭恭敬敬的用完,才是对老太太的孝顺,加上又有送汤的婆子等着把汤碗拿回去复命,姚姒也就喝了下去,等喝完了汤她就打了几个哈欠,她这才发觉不对劲,可是却迟了,接下来她便失去了知觉。 姚姒在做梦,这个梦她做了许多年,是她心中打不开的死结。梦里总是见到姜氏在火海中大呼救命,姚姒焦急的想要上前去救姜氏,可她与那场火之间像是阻隔着什么东西,无论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甚至跑到再没有力气跑下去,就是跑不到姜氏身边,姚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氏被火舌所吞噬。 不,她心里有一时清明,这只是个梦,这不是真实的,真实的是姜氏还活着,姚姒这样对自己不停的道。她甚至对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一口她下了死劲,嘶的吃痛声,手臂上火辣辣的痛,一时间她也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真实的,不过这痛令到她缓缓的睁开了沉沉的眼皮,等到她意识稍微清醒时,她试着起身坐起来,又叫了几声今儿值夜的红樱,半响没人应,就发现屋里竟然安静得可怕。姚姒忽地一个激灵,她连鞋都来不及穿,起身就往屋外跑。将将要出屋门时,寂静的夜里忽地传出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姚姒往门逢里望去,只瞧见姚蒋氏带着几个面生的面无表情的婆子从姜氏屋里出来,远远地只见姚蒋氏边走边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此间事了,趁着姑娘们还未醒来,把姑娘们身边的丫鬟婆子们都放回来,至于孙婆子和那两个丫头,使人对她们说,若是想保命就得听话,若是还闹着事,那也不必留下了。” 姚姒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甚至偋住呼吸,借着月光,她清楚的瞧见了姚蒋氏脸上的狠辣之色。 姜氏,依然没能逃脱上一世早逝的命运吗?她使命的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此刻的姚姒是真正的心急如焚,她強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一直在颤抖,脸上甚至滴下了豆大的汗珠,姚姒抬起手臂照着之前的伤口又死命的咬下去,这下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疼痛使她混乱绝望的脑子回了几许清明,她该怎么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