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脸上此时可谓是七情上面,犹豫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只低声嘟囔了一句:真的有那么丑么...... 崔皇后肚子里暗自好笑,又握了他的手郑重说道:“纪哥儿如今这状况,又没其他合适的长辈好去管他,大兄还是等他回来,赶紧让民儿去找他彻底问一个清楚,若是他真有什么特别的喜好,阿阮觉得咱们也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不管他是否喜欢,也一定要给他找个门当户对,拿得出手的媳妇来,否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李盛一时也没有其他主意,他实在挂心此事,当晚便没再留宿含凉殿,神不守舍的赶回了钟鸣殿去。 看着李盛匆匆离去的背影,崔泽芳的眉心渐渐蹙起了一个疙瘩,这李纪,哥哥早已经提醒过自己要注意此人的,却并没想到这小子能起来的这么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那卫家人不遗余力的替他搭台唱戏起来,现在大兄又起了要让他和卫家女成亲的念头,若是真让他们彻底结成了一条线,对德昌和崔家岂非十分的不利。 崔泽芳又想起顾氏从顾王妃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原本和顾王妃一直保持着一丝若有似无情谊的尚书令卢彦孝,自从前两年开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已经渐渐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开始疏远永兴坊了,因为这种转变,让那和永兴坊暗地里关系十分亲近的孙鲁孙大将军,如今在军中难免有些落了下风,这卫家根深叶茂,本来就是军中第一位的,孙鲁原先也只是因为有兵部的暗中照顾和顾王妃名望上的支持,才勉强排到了第二位的,如今兵部似乎有转而去扶持韦皋的意思,军中的局面便顿时变得混沌而微妙了起来。 而现下于朝政上,哥哥崔泽厚几乎把握到了七八成,唯有军中一脉,仍是存在不小的变数,原本这老卫头死的正好,小卫本就不是个足够强悍的性子,如此一来,敢和哥哥唱对台戏的人基本就算没有了,可莫名其妙的,却突然冒出了李纪这个怪物来。 崔泽芳一想起李纪的种种不寻常之处,背后也不由得微微一寒,要知道如今李纪的臭名声,虽然有他们这一方在暗中的默默推动,但那李纪自己惊世骇俗的行为也是绝对功不可没的,如今那个被他一鞭子抽花了脸的歌女,干脆以此为噱头在勾栏里公开表演了起来,脸上那道横贯而过的伤口,真的是十分骇人,更别说他在武校场与狩猎时种种狠辣的手段,活脱脱就是一个煞星杀神,这种狠绝的性子,再加上他于行军领兵中显露无疑的天分,不管他是否才刚刚年满二十,实在都是绝对不容小窥一个。 自己决不能让他顺顺当当就娶了那卫家女回去,那卫无凌现如今要给卫老头守孝,自己倒要想想办法先行给她寻下一门好亲事来。 再说圣上李盛回到了钟鸣殿内,一直就坐卧不安的,若不是天色已经全黑了,估计当晚便会命人去东宫将那太子李济民召来问话。 而在那东宫宣肃殿内,太子殿下坐在红木案几后面,却是满脸不可抑制的怒意,他面前的案几上摊着一本新报上来的奏折,伺候在一旁的大内监刘准,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奏折上说的不是别的,又是那安南都护府呈上的关于扫除郑党余孽的事情,而与其他几次不同,这次在南疆边境抓住了一个叫郑毅闻的,这人不但是姓郑的,而且论起来还可以算是太子李济民的远房小舅舅,也曾经考取过功名的,当年郑太后当权的时候,李济民还在宫中亲族聚会的场合见过他一两面呢。 如今这人逃过了当年的大清洗,仍然活着不说,竟然还在暗中策划那谋逆大恶,并且据其他同党余孽的招供,他也算是一众逆贼中的一个不小的头领,这样一个人被抓了回来,简直是活生生又打了太子李济民一个大嘴巴。 要说这奏折此刻并不应该摆放在他东宫的案头的,而是应该留在中书省秘书监那里,今日早朝后,身为中书令的崔泽厚找机会将李济民叫到了一旁,将这折子塞到了他的怀里,只低低说了一句:“这折子老臣会只当是两日后才收到的......” 这两年来,李济民也是早已感觉到,崔家对自己是越来越亲厚了,这种亲厚从以往对待子侄的态度,慢慢的转为了笼络和辅佐的意思,这其中的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自己如今已经二十有二了,父皇身子虽比前几年最糟糕的时候要康健许多,却依然是在日渐衰落中,自己又并没如意料中的娶了表妹崔玉林为太子妃,博陵崔氏偏偏又子嗣不盛,这崔泽厚要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