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手下没了人么,周昙?没听说过。来请本宫回宫,却派了这么个小人物,实乃大不敬。我问你,既然是迎本宫回宫,本宫的仪仗可有备下?” 周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没耐心跟她磨蹭,进根本不答她的质问:“来人,皇后娘娘癔症又犯,还不将娘娘送回车内。娘娘若是着了风寒,我拿你们试问!” “放肆!” 苗小柔横眉怒喝,欲上前来的那两大汉竟被她一姐女子震慑在了原地。 周昙一愣,呵呵笑了:“娘娘好大的气性。何必跟自个儿过不去,站在外头淋雨呢。咱们不过是些三大五粗的汉子,您千金之躯,掉根儿头发丝丞相都得拿我等问罪。” 苗小柔把头偏开,不屑看他。 正恨自己空有匕首却捅不死此人,却倏地听得隐约有马蹄声传来。众人诧异大惊,皆暂停了对峙,循身侧目,不过少顷,便见一戴着斗笠的干瘦男子,领着身后百来玄衣铁甲的兵士疾驰而来。 周昙手下将将经过一场恶战,仅剩了不足百人,见突有一对人马飞驰而来,立即又拔了刀剑,将苗小柔死死围住。 那一身青衫的干瘦男子,在五丈开外勒停了马。他未着铠甲,瞧着不像武将,又淋雨前来,狼狈得看起来一不小心就会摔下马背。可这人一双眼睛闪着精光,满脸得意之色。 此人,正是领着郭放的虎豹护卫前来活抓皇后的郑旭。 他扫了眼满地的尸首,开口道了一句,夹着一点嘲笑:“周昙,你演得一出好戏啊。” 周昙这等小人物,又哪里见过丞相身边最得脸的幕僚,当即以剑指着郑旭,怒喝:“你是何人!?” 郑旭从胸口掏出一封油纸包裹的信,轻蔑道:“你以为,你血刃皇后身边的人,就能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私下逮个机会把皇后送回兰城?别白费力气了,你的细作身份,我郑旭早已识破——你兄弟给你送来的信,要不要亲自看一看。” 周昙一听,脸色大变:“郑旭?你休要血口喷人!” 郑旭一脸小人得志:“此事,丞相命我来接手。”他指指身后,揶揄乐道,“虎豹护卫,丞相最看重的护卫,认不认得。” 周昙细瞅了瞅那玄衣铁甲的百名兵士,脸色铁青,并不去捡被扔到地上的信件:“这是诬陷!” 郑旭哈哈大笑,忽而目光凛冽:“证据确凿,怎还容你狡辩——虎豹们,都听着,就地正法了,一个不留!” “郑旭!” 那周昙怒不可遏,几经反抗,无奈人数太少,手下又绝不是丞相虎豹护卫的对手,终是不敌,厮杀中被一刀捅死。周昙手下不剩一个活口,那些玄衣铁甲的兵士又杀得凶猛,猩红的血飞溅起来染了苗小柔一身。 看着周昙的尸体缓慢倒下,她浑身一震,脑中一片空白。 那、那这个周昙……其实是白睢安插在郭放身边的细作?也就是说,周昙抓她,杀得凶猛却不过是掩人耳目,一顿拼杀耽误下来,反倒让郑旭赶上了。 终究还是丞相棋高一着? 她呆愣了好一会儿。 郑旭那刺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满脸喜色,当然,喜的是他立了大功:“请娘娘回到车内,雨大,您仔细着了凉。” 有护卫虽身受重伤却仍试图拦下他,被这郑姓小人轻而易举一脚踹倒。她晃眼瞅了瞅,这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好不恶心。 苗小柔更没机会从郭放手下溜掉,可她却突然又不想把匕首捅进自己的心窝子了。周昙的事提醒了,三岁既然让她走一趟永州,明里派了大把的人手护送,暗地里必定也下了功夫,只是没有告诉她。 一个周昙没了,或许还有下一个呢。 她应该相信白睢的手腕的,毕竟这家伙耍起人来一个圈套接着一个圈套。于是她安了心,道了一句“本宫的护卫受伤颇重,请郑大人务必医治,莫要延误”,而后便一脸泰然回到车里。 那郑旭满口答应,却不过令手下扔了几瓶创药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