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是他的故乡,居住五年之久的R市现在才是他的家。 路源呆滞的看着他,不愿承认自己听到的内容,“你说什么?你跟我开玩笑吗?” 黎琮叹了口气,“我打算一周后离开。” “……你刚才说,陈曦越很快就要回R市,他什么时候走!” 陈曦越从没有提过离开,要和他死耗到底,黎琮刚才就在撒谎,而他现在要做的,是继续自己的谎言,“一周后。” “你他妈!”路源猛地站起来,红着眼睛用力的推了一把黎琮,“你什么意思啊!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这份工作,那就算了,你没必要这样吧!” 黎琮听着他浓浓的哭腔,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从见到路源到现在,路源没有一个瞬间是真正快乐的,他谨慎而又小心,像是带着假面行走在钢索上的小丑。 黎琮无力改变现状,路源的喜欢迟早会被耗尽,还不如尽早结束,最起码回忆是好的。 一时冲动也好,深思熟虑也罢,黎琮淡淡的开口道,“我们分手吧。” …… 黎琮给路源带来了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两辈子人生里,第一次被甩。 路源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鞋离开那的,却很清楚要是在待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发疯。 黎琮甩了他。 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甩了他。 路源走累了,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拥挤的公交车从自己面前驶过,愤怒和悲伤顿时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大网将他团团围住,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凝固,四肢动弹不得,骨头缝里酸痒难耐,眼泪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大街上那些人毫不客气的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看,让他心里的不快成倍增长,颇有一种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既视感。 路源还是很好面子的,他抹了一把眼泪,瞪了一眼一个劲瞅他的中年妇女,“看个屁!没看过人哭啊!” 俗话说,人到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这话是有道理的,路源发个脾气,居然碰到了硬茬。 中年妇女被他训斥后糟了身旁人嘲笑,也觉得自己丢了脸面,张口就道,“诶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就那么金贵,我看你怎么了,看你不行啊!许你在大街上哭哭啼啼的,不许人家看啊!”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和他作对! 路源真是不想哭,可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如洪水一般涌来的负面情绪,他坐在那哇的一声哭起来,哭的泪流满面,哭的撕心裂肺,若不是他哭的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心里的委屈,保不齐还得有人以为他家里人出了什么事。 中年妇女见他哭的这么厉害,讪讪的收声,挤上自己要乘坐的公交车离开了。 路源却停不下来了,他一口气把自己这段时间来一直压抑着的所有的难过都哭了出来。 黎琮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心里像是有一把利刃在搅动,疼的快要窒息,他想要走过去,拥抱路源,收回自己那句话。 脚步刚刚移动,另一个人出现在了路源的身旁。 “你这是干嘛呢?模仿孟姜女哭长城你也得找一个著名景点吧,公交车站算怎么回事?” 路源偏过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憨憨的笑脸,跟大金毛一样,“硕,硕哥……” 边杭硕用袖口擦拭干净他的眼泪和鼻涕,“小家伙,是不是迷路了,这种时候要找警察叔叔帮忙啊。” 第63章 最近警局频繁接到报案,称这条线上的几号公交车常有扒手出没,边杭硕作为那些老油条少见的新面孔,被指派过来作为便衣抓贼。 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是对边杭硕而言,比没事在大街上闲逛有意思的多,他起了个大早,赶着周末的高峰期来回坐公交,盯了一路没瞧见扒手,倒是瞧见了坐在这哭的路源。 小家伙烫着一脑袋地痞流氓似的卷毛,却一点流氓气都没有,跟洋娃娃一样白嫩精致,看到他时那惊惶懵懂的眼神,着实可爱的不得了。 所以边杭硕才会那么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