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酝酿了一番,说道:“长辈之事,阿瑶知道得并不多。阿瑶只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与我提起郎主的母亲,说郎主母亲乃世间少有的姑娘,她的谋略与智慧为燕阳贵女所钦羡。还时常说,若能见一见郎主母亲便好了。” 她尤其记得母亲提起崔氏的眼神,充满了光亮。 她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母亲虽然羡慕崔氏的谋略与智慧,但是她更羡慕的却是崔氏的勇气,在这个一夫多妻的时代里,拥有一个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婿。所以每次父亲在妾侍的房里过夜时,母亲才会在她面前频频提起崔氏。 只不过如今施氏一族沦落到如此境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只是妄想罢了。 思及此,施瑶不禁有些伤感。 她悄悄地看了闲王一眼,他微微垂着眼帘,似是在想着什么,一抬眼立马抓到了她的目光。她连忙收回目光,耳根发热,局促地说道:“时……时候……” 她想说的是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可没由来的,在闲王面前竟说得结结巴巴的。果然她一遇到闲王口齿就不伶俐这个毛病仍旧没有改。 “我……” “你……” “不如……” 施瑶都想在沙子堆里挖个洞,然后把自己埋进去了!她满脸通红,窘迫之极! 此时,闲王却是轻笑一声,说道:“你看,那儿有好些摊档,我们过去看看吧。”此话一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施瑶的尴尬和窘迫,她连忙点头说道:“好。” 她心中松了口气。 摊档上卖的都是一些有趣的贝壳类饰物,都是海边特有的小物。施瑶在燕阳城也有见过的,毕竟燕阳乃一国之都,四方八达,商人齐聚之地,只不过阳城的海边小物在燕阳卖得极贵。巴掌大小的粉色贝壳就要卖十金,而在这儿只要卖一金。 闲王问道:“你可有喜欢的?今日多得有你相陪同游,方得以解闷。你若有喜欢的,我赠你以表谢意。” 施瑶连忙道:“在食肆里,王……”她轻咳一声,看了摊档的老板一眼,改口道:“郎君已经赠我画卷,阿瑶带了金出来的,郎君不必破费。” 闲王坚持道:“不过是区区小物,何来破费之说?前些年的七夕宴中,我摘了你的兔儿花灯,还不曾送你谢礼。如今难得在阳城相遇,正是鬼神指路,让我还礼。” 闲王如此一说,施瑶也不好拒绝。 他拾起一把贝壳梳,道:“此梳甚好,衬你的云鬓。” 她心中荡漾了一番,最终矜持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在远处跟着施瑶的从珠一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闲王与施瑶两人,如今见施瑶面色绯红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她不禁很是担忧。 姑娘这是要红杏出墙呀!若是被郎主晓得了,肯定要大事不妙了! . 傍晚时分将近,施瑶方与闲王告辞。 夕阳落下,映得施瑶的两颊像是染上了红云。她大步向从珠与阿盛行去。从珠望着施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阿盛不知从珠心中异样,只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施瑶问:“这期间郎主可有派人前来?” “回姑娘的话,并无。” 施瑶颔首道:“走吧,去谢家别院。”幸好这两日与谢十七郎相处得不错的时候,她问了谢十七郎在阳城要住在哪儿。谢十七郎说阳城里有属于他的谢家别院,坐落在阳城的东巷口,是一处僻静而幽然之地。 施瑶让从珠也上了马车,阿盛则充当驭夫。 说起这事,施瑶倒是有些感谢骆堂,他看人的眼光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