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路想着,要是这一直都这么炒下去,得多累啊,胳膊肯定都要酸死了,看来不会颠锅有不会颠锅的好处。他将炒好的粿条送上去,回来对男人说:“炒好了就赶紧去吃饭,吃完了再忙。” 男人看他一眼,点了下头,继续忙活。 三份粿条炒完,于路看见男人眉角的创口贴都汗湿了,知道这活儿并不轻松,想着他身上伤还没好,可能还不太舒服呢,便说:“你去吃饭吧,下面的我来炒。毛巾给你,擦把汗。”他说着将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扔给男人,虽然他炒的不及男人的好吃,但是味道也不会太差,毕竟是经常做的。 男人接过毛巾,擦了把汗,走到桌边去吃饭。于冰已经吃完跑去玩了,于路端了两碗饭过来,一碗给了男人,一碗给自己,坐下来吃饭。 男人先喝了点汤,这才开始吃饭,狼吞虎咽的,可见是饿坏了。于路一边吃饭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你自己也想不起来了,我给你随便取个名字吧?” 男人点头:“好。” 于路想了想:“我们这是海边,那就叫阿海吧?” 男人抬起眼看着于路,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于路看着对方,心里有点打鼓,这是怎么了,同意还是不同意?男人终于点了下头:“好。” 于路笑了起来:“嗯,那就叫阿海了。” “你呢?”男人突然问。 于路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你问我的名字是吧?我叫于路,你管我叫阿路就行。” 男人看着桌上的鱼露,勾了一下嘴角:“好。” 他俩正吃着饭,又有人来吃东西了:“老板,蚝烙还有没有?” 于路一边停下吃饭:“没有了,只剩下炒粿条了。” 对方听说没有蚝烙,正准备要离开,旁边桌上的客人说:“兄弟,这家的炒粿条比别人家的蚝烙还好吃,你们不尝尝?” 正要离开的客人停下来:“炒粿条什么味,我还不知道吗。” “那就算了。”坐着的客人笑了一下。 正要离开的客人突然又停住了:“老板,那给我们来两份炒粿条吧。” 于路放下筷子:“好,马上来。” 男人——不,现在叫阿海了,伸手拉住了于路:“我来。”他也听见刚才客人的对话了,招牌才刚打起来,可不能自己给砸了。 于路看着他,然后点了下头:“那就辛苦了。” 阿海已经扒完饭了,又匆匆喝了一口汤,起身去了炉灶边,又开始炒粿条。于路看着他,心里觉得有些怪对不住人家的,当时就记得买伤药了,都没问问他身上舒不舒服,他匆匆扒完饭,然后跑过去问阿海:“你身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阿海扭头看着他:“嗯?” 于路说:“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痛,或者头疼?” 阿海伸手指指额头:“没有,就是伤口有点痛。” 于路说:“那好,要是身上哪里不舒服跟我说,我给你买药。”作为一个老板,不能光压榨员工不是,人家还没要工资呢。 这晚上基本上都是阿海在忙活,他炒的粿条令人赞不绝口,不少人都跟于路说:“你家的粿条炒得不错,明天还在吗?” 于路一边收钱一边笑嘻嘻的回答:“在的,在的,我每天都在。” 忙到九点多,粿条都卖完了,于路终于可以收拾摊子回家了,于冰早就趴在三轮车前座上睡着了,这孩子白天没睡午觉,晚上就睡得早,总是他还没忙完就睡着了。于路虽然心里有愧,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够生存下来就不错了,还能讲究生活质量么。他小心地将于冰抱起来:“阿冰,醒来了,跟阿伯回家了。” 阿海过来,从于路手里接过于冰,抱在自己怀里。于冰睡得很沉,一直都没醒,于路看着他们,说:“坐好了,我开车了啊。” 阿海嗯了一声。 于路开着车,晚风吹拂在脸上,非常舒服,他觉得心里热热的,有一种叫做喜悦的东西在汩汩往外涌,很快就要把他填满了,不知道是高兴有人陪伴,还是高兴今天赚得不少钱,今天赚的可以赶得上他平时干两天的了,这还是原料不足的情况,要是够的话,那起码要翻几番。这样一来,三天凑齐一千块钱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坐在一旁的阿海突然说:“炭烧生蚝。” 专心开车的于路愣了一下:“啊?对,这里有不少人做炭烧生蚝。” 阿海说:“你呢?” 于路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你说让我也做炭烧生蚝?” “嗯。” 于路说:“做烧烤要做到很晚,阿冰太小了,他熬不了夜。再说我做的炭烧生蚝味道赶不上别人家的,所以生意也不那么好。” 阿海说:“少一点,先试试。” 于路没有再迟疑:“好。”阿海的手艺好,估计炭烧生蚝也不会差。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