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妁是暄儿嫡母没错。”李璟在一旁沉声说道,“但玉湮毕竟是暄儿的生母,她怎么可以擅自将暄儿从玉湮身边夺走?” “阿妁要将暄儿养在自己身边,有何不可?”萧太后抬眼问道。 闻言,李璟怔了怔:“母后,你……” 萧太后说道:“璟儿,阿妁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后,自然便是暄儿之母。虽非亲生,从宗法上说,阿妁这母亲比齐玉湮这亲生母亲可还来得正宗,将暄儿养在阿妁膝下,于情于理都是没人会说什么!再说难听些,阿妁不就是借齐玉湮的肚子过一下路而已,将孩子接回来自己抚养,有何不可?” “母后,你要将暄儿交给郑妁抚养?”李璟似乎不敢相信。 “自然。”萧太后点了点头,“阿妁跟了你四年,你也不让她生个一儿半女,你让她怎么办?既然她喜欢暄儿,便将暄儿给她,也好让她有个依靠。” “可玉湮要自己抚养暄儿。”李璟说道,“儿臣也觉得,暄儿是玉湮所生,将暄儿交由玉湮抚养会更佳。” 萧太后瞥了一眼齐玉湮,见她面色惨白。她知道自己与郑妁这般夺人之子,毕竟不厚道,心里也软了下来,对着齐玉湮温言说道:“玉湮啊,你和皇帝都还年轻,皇帝又如此宠爱于你,你若真喜欢孩子,自己再生一个便是,为谓与皇后抢暄儿了。” 明明是皇后抢自己的儿子,在萧太后嘴里竟成了自己与皇后抢。 齐玉湮只觉得浑身冰凉。 “太后……”半晌,齐玉湮才抬起头,望着萧太后,满眼的泪水,“暄儿是臣妾拼了命才生下来的,是臣妾身上掉下的肉,要将暄儿从臣妾身边夺走,便是剜臣妾的心,割臣妾的肉。太后,你也是做母亲的,你更应该体谅臣妾,你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拆散臣妾骨肉之事?” “玉湮,道理哀家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也要懂事明理才是啊。”萧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妾不要懂事明理!”齐玉湮已经是泪流满面,“臣妾只要暄儿!” 见齐玉湮不听话,萧太后又板起了脸,说道:“嫡为大,这事由不得你!” 见齐玉湮泪流满面,李璟一阵心疼,便对着萧太后说道:“母后,若儿臣定要将暄儿要回来还给玉湮呢?” “阿妁是皇后,按礼法,阿妁将暄儿养过来,并没有错。”萧太后冷声道,“皇帝凭什么要阿妁将暄儿交出!” 见母亲事事偏袒郑妁,李璟也有些生气了,冷笑道:“那如果她不是皇后了,暄儿便可还给玉湮吗?” 话一出,萧太后、郑妁皆是面色一变。 半晌,萧太后才问道:“皇帝话里的意思,是要废了皇后吗?” 李璟冷冷看看萧太后,却并未说话。 “皇后并非嫔妃,可依皇帝喜好而立。皇后的册废,乃是国之大事,要由朝中重臣商议之后才能决定。阿妁若无错而废,皇帝如何面对朝中重臣的询问?” “难道因为她是皇后,便让玉湮受这委屈吗?”李璟说道,“儿臣也不要她做其他什么,只让她交还暄儿给玉湮而已。” 听到儿子这么说,萧太后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如果郑妁服了软,被迫将暄儿交出,日后在齐玉湮面前便更无威信可言。她这个婆母兼姨母,今日定要让齐玉湮明白,不是有了皇帝的宠爱,便不知这宫中主母是谁。 想到这里,萧太后一声冷笑:“原来皇帝是舍不得齐贵妃受委屈。”说到这里,萧太后冷冷看了一眼齐玉湮,又转过脸来,对着李璟说道,“就算齐玉湮如今是贵妃,说到底也不是妾室而已。皇帝若为了齐贵妃,而为难阿妁,甚至废掉阿妁,这便是宠妾灭妻!这在民间也是失大德之事!皇帝若是这般德行,若是叫天下的百姓知道了,该如何自处?” 闻言,李璟嘴唇张了张,却未说出话来。 “好了,此事便由哀家决定了!”萧太后也不多说,当即拍板道,“暄儿从此便养在皇后名下,为皇帝嫡长子,从此便与齐贵妃再无关系了!” 郑妁大喜道:“谢母后为儿臣作主。” “母后,儿臣有异议!”李璟叫道。 萧太后瞥了李璟一眼,说道:“如果皇帝定要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哀家想,也不怕再背个不孝的罪名吧。” 李璟面色苍白,紧紧抿着嘴。 齐玉湮见状,心里冰凉。她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