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把小刀,一把是弯刀,还有两把较小,十分精致,都被擦洗得干干净净。 周遭非常昏暗,鼻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潮湿的气息,隐约看得到门在几方木制台阶之上,此地莫不是地下室么? 奚画把视线一转,竟见那桌边还有一人被反绑在角落处,她青丝杂乱,脸色苍白,嘴里还被人塞了布条,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这不是颜七么? 七姐! 奚画张张嘴想唤她,然而口中却发不出一声半响来。 啊!她被人点了穴道?! 正在这时,那门板忽而开了。 门外尚是白天,光线很明亮,照着那人的背影,缓缓的向她走来。 因逆着光,一时间奚画看不清他是谁。听得“砰”一声关门之响,他拿巾帕擦着手,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昏黄的灯光骤然打在他脸上,那一身黑蓝相间的捕快服饰尤其显眼而刺目。 他,他不是……!? “奚姑娘,别来无恙啊。” 江明松活松活了一下手腕,笑得满面灿烂。 “姑娘驾临寒舍,真是令我陋室,蓬,荜,生,辉。” * 护城河河畔,关何“啪”地合上那本医书,神色震惊地撑着桌子稳住身形。 怪不得那贼人千方百计要挖女子心肝,原来皆是因一种名唤嗜血的怪病引起。 看岳大夫生前所书,但凡患此病症之人,如若不饮血,则会很快衰老而死。 然而根治之法只有一个,那便是生吞十颗处子肝脏。 这个病,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不知有如此荒唐的药方。暂且不提能不能治好,可就书上的方子来看,这个掏心肝的采花贼,定是在患病前来此地找岳大夫瞧过。 或许是偶然得知此法,或许是经岳大夫提醒,那人就以药方所写四下抢掠女子,以剖其心肝治病。 事发之后,又担心岳大夫会将他之所举公众于世,故而便先下手为强,把他溺死在水中。 可仅仅得知这个线索又有何用,不知道看病之人的身份,又怎能找得到他?! 关何撑着头,愈发焦急不安。 一旁哆哆嗦嗦地年轻人瞧他立在那窗边半晌没有言语,一时想问却不敢问,犹豫良久才咽了咽唾沫。 “好、好汉……您没事儿吧?” 话刚说完,关何猛地转过身来,倒把他吓得两腿发软。 “我问你!”他口气仍是生硬,“此前你师父看过哪些病人?你一一告诉我!” “这、这我哪里记得住啊……”年轻人很是为难,“师父看病时,每日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个病人,有平江城城内的,还有城郊和村镇上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 不等他唠嗑完,关何已是懒得听下去,收了刀就往外走。 “诶……好汉!我还没说完呢……” 年轻人在门边站定,眼看他是越走越远,习惯性脱口而出: “您要不喝杯茶再走?” …… 下午街上闷热,日头尽被乌云遮蔽住,看上去不久将会有雷雨。关何路过一家玉石店,偏头往那漏壶瞄了一眼。 申时已过,马上就要黄昏了,然而他还没寻到奚画。 不仅如此,花深里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尽管出动这许多人去找,已然毫无进展。 难道他们的出发点一直以来就是错的?其实那凶犯并非在城中,而是隐在山林,在城郊,在别的镇上? 如若真是这样,寻找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亦不知兜兜转转走到了哪里,耳边听到书声琅琅,关何正抬头时,便见那栽着梧桐的宅院之外,沈瑞端坐在门槛上,低头拿了本书读得极其认真。 原来是到了沈家这边…… 他轻叹口气,便想起那日夜里陪奚画到沈家察看沈银玲尸首一事。 凶手在街上故意引开自己,怕是知道武功不及于他,不愿与正面起冲突。 若非是他们太过插手这件事,兴许奚画也不会引火上身。 说来也都怪他。 怎么就这么由着她胡来了…… 一路走一路自责,正从沈家门前经过,不想沈瑞颔首看到他,当即把书放下,乐呵呵就跑过来抱住他膝盖。 “大哥哥!我要……要抱抱!” 关何无奈地把他手松开,摇头道:“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你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