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水?”听着不是被人下了药,奚画倒无端松了口气,“那得赶紧去洗洗,拿酒水敷一敷,半天就能好了。” “哎呀,这么大的事儿,你方才怎么不和执事的说一声。”钟勇谋直拍大腿,“有人这么陷害,第一场肯定是不作数的!” 王五一摇头叹道:“能早些发现就好了,现下都比完了,你再去说,人家定然不认。” “刚一戴上倒也不觉得怎么。”关何勉强抬起眼皮,“就是到后来越发感到灼辣,才知道被人下了套。” “谁啊!”金枝当即一怔,“这可是王爷亲自主持的比赛,谁有那么大胆子?” “那说不准。”钟勇谋遥遥朝对面兰亭书院方向努努嘴,“没准儿人家财大气粗,连王府里的人都买通了呢?这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宫里尚且地方使银子,何况只是个王府。” “依我看,那个管事的肯定有猫腻,只怕你方才若是当场揭穿,他还会拿别的幌子搪塞过去。” “行了行了。”奚画把他几人拨开,“好歹还是射中不少,其他几个也没见多厉害,指不定咱们就是伤了也能赢……我先带他去洗洗眼睛。” “诶,成……”王五一点点头,“一会儿有了结果,我去酒楼找你们。” “好。” 较场上一地的鸟雀尸首,十来个王府家丁蹲着身子在数数,关何回眸瞧了眼,隐隐生出些许不安。 “不如,等数完再走吧?” 奚画不由分说拉着他:“眼睛都这样了,还在意那个作甚么?” “可是……” “可是什么,哪有可是,走了!” * 离此地最近的一家酒楼,一进门便满是人。 奚画向小二要了温水和一壶酒,只得往后院走,寻了两个矮凳过来,一手就挽着他要去抚。 “没事……”关何笑得无奈,“不过是眼睛疼罢了,又不是走不得路。” 想想也是,她担心过了头,一时平复了情绪,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好笑。 “那你坐着,我瞧瞧你的眼睛。” “嗯。” 酒楼后院设有一方小水池,假山青叶,红鱼游摆,山头上还挂了个小水车,瞧着格外精致。 他二人便在假山后坐了,正巧也能靠着此物遮挡住身形。 奚画一手拿帕子沾了温水替他擦洗,一手撑在他肩头,细细打量双眸。 目光于他眼圈上落下,又不禁气愤:“哼,能使这么卑鄙的手段……定是那个娄方亮!怪不得昨儿他旁边的人会说那话,自己没本事赢你,就整这一出,不要脸。” “也是我们太大意。”关何轻叹,“一心只想着解药的事,倒没把他放在眼里,不承想,这人竟不好对付。” “不要紧的。”奚画拧了拧帕子,宽慰道,“他们算什么?就是伤了眼,你也比那些个人强。” “话也不能说早了……”关何迟疑着垂下眼睑,“我想了想,自己恐怕只射中了几十只。” “几十只也不少了啊。” “对旁人来说是不少。”他涩然笑道,“不过蒙眼时,也曾听到点声响,其他几人虽是身手不如我,但有一个也射中不少,就怕他比我多,那便难办了。” “……”奚画说不出话来,抿着嘴把帕子摊开。 从前也和兰亭书院比试过,因为那时没见他们背地里玩阴的,自也没往深处琢磨。要是第一场输掉,士气必然会受影响。 怎么办好呢…… 一面沉吟,一面抬起头来接着给他擦脸,不想蓦地颔首,才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一寸。她眉眼正对他眉眼,四目相视,隐隐感到他鼻息轻喷在唇上,便骤然回忆起那日晚上的情形,两颊蹭的一下飞红。 “小四……” 关何轻轻拿手在她耳垂上掠过,笑问道,“你脸红作甚么?” “我……我几时脸红了。” “你自己摸摸看。”他握住她的手,抚上脸颊,“怎么样?” 指尖碰了水本就冰凉,这会儿一触及皮肤,果真是烫得很。 奚画无言以对,呆呆望着他,清澈的眼瞳里似乎还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模样。 关何心中一动,缓缓凑上前去在她嘴唇上亲了亲,大约是顾及在外,亦不敢深吻。 触感仍旧是温软得如水一般,奚画不禁生出贪念,也偏首往他唇边一吻,双手忍不住环上他脖颈,轻轻抱着。 关何伸手搂住她背脊,将她贴近自己胸膛几分,脸同她脸颊厮磨,良久才长长嗟叹。 “我倒是……很想很想早些与你成亲。” 奚画听得高兴不觉莞尔,埋头在他怀里:“我也是。” 默了,又转念一想。 “不过现在这样……好像也蛮有趣的。” 关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