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嗓音传入耳中,崔莞微微一怔,随即便醒悟过来,他问的是认亲一事,于是便颔首笑道:“甚是顺利。”说着一思,又道:“博陵崔氏……” 此前,刘珩虽略提及认亲一事,却未言明所用之法,而她也未料到,他竟是请了博陵崔氏为帮手,不过,此举后害不小,毕竟她从未去过博陵,更别言自幼被博陵崔氏收养,只要是有心,细查一番,总能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无碍。”刘珩将她的心思看在眼中,长袖下,正拢着一只小手的大掌,曲起的拇指,一下一下摩擦起她白嫩的掌心。 既然他有把握做出此举,就无惧旁人探查,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皆出自一门,向来荣辱与共,再者,他许下的重利,也足以打动博陵崔氏的心,今日过后,若说崔莞并非长自博陵,最为心急的,只怕当属博陵崔氏。 崔莞可未忘记不远处还杵着两名侍婢,被他这般撩弄,本就发热的耳根顿时红得几欲滴出血来,忍不住抬眼一瞪。 正是这娇嗔的一眼,使得刘珩心头猛然一荡,握住她的手臂倏的一用力,将整个温软的身躯扯入怀中,随即双臂一搂一绕,扣住她的薄肩与细腰。 暖意罩来,轰的一下在崔莞心间炸开,她下意识挣扎,可双手堪堪抬起,还未来得及触到刘珩身上,便闻耳旁一声磁沉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阿莞,我心悦于你。” ☆、第二百七十章 兵祸乍起前尘乱(上) 夜风习习,却拂不去亭中的浓情蜜意。 思绪混沌的崔莞不知口中肆意掠夺的温热何时退去,只觉气息又急又促,两片娇唇酸麻胀痛,浑身无力,软软地倚在刘珩宽厚的怀中。 倘若此时她抬眸细观,定会发觉那与己相拥的人,一张俊脸已绷如琴弦,双眸虽阖,但眉宇间流转出的欲念,炽热得可将世间一切焚为灰烬。 深深的吸了口气,刘珩竭力克制源源不断自腹下喷涌窜升的炙流,紧紧揽在细腰上的手臂也略松了松,但并未彻底收回,仍旧将那娇软的身躯环在双臂间,随着跌宕起伏的胸膛平下,重新睁开的墨眸里,**渐褪,还复清明。 缓下神,他便抱着她一同坐在亭中的雕栏上,直至此刻,崔莞蓦然回神的崔莞方低呼一声,挣扎起身,急急扭头望向来时的小道,那两名侍婢…… 堪堪站直身子的崔莞不由怔住,一眼望去,只见清风朗月,花枝树影来回摇曳,莫说是侍婢,便是半片人影儿都不见。 见她这般神态举止,刘珩薄唇轻轻一勾,抬手将人扯回怀中,早在他出言后不久,那两名侍婢便悄然退去,只是这小东西不察罢了。 “你可安心。” 崔氏乃名门望族,侍婢仆从自不似寻常人家那般粗枝大叶,尤其此时,对崔陆氏而言,掌上明珠失而复得,遣到崔莞身旁服侍之人必定是其得力心腹,又岂会无半点眼见? 略略一思,崔莞便明白过来,可布满红霞的小脸一抬,水润的眸子佯嗔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刘珩幽然的目光扫过映在月华下,宛若吐蕊桃夭般艳丽的面容,弯唇低低一笑,抚在鬓边的大手绕到她颅后,将人紧锁入怀。 脸颊贴在温热的胸膛上,鼻间冷香萦绕,耳旁一阵阵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环在肩处于腰肢上的手臂……崔莞眼睫轻闪,湿蒙蒙的眸子凝望湖光月色,心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磁沉的嗓音划破这两人均难得一遇的平静祥和。 “阿莞。” 崔莞动也未动,一声轻哼溢出唇齿,“嗯。” 刘珩松开揽在她肩上的手,顺着一条藕臂向下探寻,觅到那只细软的柔荑,五指微张开,十指紧扣。 “这一生,我从对任何妇人有过一诺。” 即便当年在甘泉殿中,那人临死之前,若不是以岑姨性命要挟,他亦不会应下一事。 不过,应承,到底不是许诺。 忆起往事,刘珩眼底暗流微涌,却掩不住闪现的决然,“我知你心,亦愿如你所言,生同衾,死同椁,千百年后黄土成一捧。” “终此一生,只许你一人。” 他这一番话落下,怀中的崔莞明眸轻阖,埋在一片结实胸膛前的面容,便是天上高悬的明月,也窥不见半分神情,唯有一缕柔和的月光,悄然间铺陈在一大一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