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推在了妆台上,赵潋没想到他如此柔软文弱,慢慢悠悠地压了过来,眼波如翠,笑靥盈盈,君瑕讪然地要扭头,赵潋将他的脸掐住,偏让他和自己对视。 “先生。” “公主你这是要——”他的脸在她掌心差点要挤得变形了。 赵潋松开手,笑容漫上眉梢,“其实不用同你说那么多,我对师兄,感激过,仰慕过,遗憾也愧疚过,但唯独没有你想的那种喜欢。” “先生,你不用吃他的醋,我发誓,我对你是认真的,不因为你像任何人。” 她的眼神看起来,确实很认真。君瑕耳朵一动,不太好的预感蹿上心扉。 “有多认真?” 赵潋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子,“想和你成婚的那种认真。先生,我发誓,你要是肯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我会找这世上最好的药材祛你的毒,以后在汴梁,我保证你可以横着走,还有,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每晚都伺候你。” 他不说话,似乎在思索,赵潋挑眉,“动心了么?你好好考虑,嫁给我,你一点都不吃亏的,我保证对你很好很好。” 他始终沉默,赵潋一直没听到回应,心里一沉,那点旖旎调情的小暧昧被渐渐冲垮了。 她重新坐了回去,这一回坐姿规规矩矩的,别过头去了。 君瑕被她弄乱心曲,压着手背,缓缓地将呼吸平复过来。静谧的闺房里,只剩下叹气的声音,两人都是沉默无话,一个失望得不想说话,一个沉重得开不了口。 对坐了一会儿,君瑕清咳一声,“公主,不然你还是讲讲你和谢公子的故事。” “没什么好讲的。”赵潋瞟了他一眼,“讲我和谁的什么故事?反正都不是和你的。” 谁说他撩完公主不负责的,从来被撩的不都是他么。 君瑕垂眸,将眉心又捏了捏。公主太会耍流氓欺负良家男子了,一张口还要人嫁给她,太可怕。 “公主,在下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成婚的打算。”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他漆黑熠熠的眼睛,温柔而坚定。赵潋心漏了一拍,她能从这双眼睛里读出来,他不是在玩笑。 第29章 赵潋觉得自己那颗炽热的破出胸口的心, 惴惴不安地捧到他眼前,他没有笑着将它打碎, 而是……看也没看一眼。没有比这让令人挫败的了, 她方才说还没有她不手到擒来的男人,此时就像一阵连环掌, 噼里啪啦打在脸上,脸都红透了。 他这么说了, 她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老脸同他说什么风月, 谈婚乱嫁的了,那样对他不尊重。 可是她好容易动一回心, 从小到大头一回对男人动心, 要她就这么知难而退, 也是不能的。 君瑕也猜不透赵潋在想什么, “公主,在下还是回去了。” 赵潋瞥着他,蓦地开出笑靥, “你让我抱你出去?不行了,手酸了。” 方才还说他不重的。君瑕无奈,“麻烦公主让杀墨将轮椅推进来罢。” 赵潋笑道:“不行,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这会儿又想讲故事了?女人心真容易变啊。在姑苏, 他们“杀氏”四兄弟, 虽然也有些小聪明,但是一个个阅历浅,年轻气盛脸皮薄, 被君瑕拿捏得恰到好处,绝没有一个能跑出他的手掌心的。赵潋与老大年岁相仿,但人难猜多了。 君瑕并拢了五指,轻轻蹙眉,“那,公主说罢。” “好,我说了。其实盛名之下的谢弈书,坏,黑心肠,大骗子,欺负小姑娘,忤逆父兄,蔑视权贵……” 君瑕揉了揉额头,“公主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对,”赵潋笑道,“但人都有两面性不是么,我说的这几样,先生也差不多不是么,大骗子,骗我一个小姑娘。” “……” 那年,谢珺十二岁,赵潋六岁,明明还都是不知愁的年纪,可因为他们都是站在政治风波中心的人,不得已,总会被卷入其中。 在汴梁城郊避祸的赵潋,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摄政王的法眼,摄政王还是发现了隐居山林的她。赵潋以为必死无疑了,像太子皇兄那样被乱鞭打死,然后草草掩埋了了事,但没想到,摄政王却封了她一个文昭公主。 那时候谢家满门忠骨,刚直不阿,坚决不附庸新政,对摄政王更是大义凛然地口诛笔伐。但摄政王不但没有追究谢家,反而,属意让谢氏嫡长子谢珺为文昭公主的驸马。 接人回宫那天,赵潋让张公公等着,她去同师父和师兄告别,没想到师父人又不在,不知道去哪钓鱼了,竹楼里只剩下师兄,正弯腰拾着地上的一张宣纸,墨水淡扬,水痕还没有干涸,赵潋蹲下来,将张公公读的圣旨说给他听,“谢珺,你怎么成我的驸马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