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脸色微沉:“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念着谢公子。” 她惊讶:“我有么?” 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她知错就改,心虚地赶紧道歉:“对不住,我心里有点乱。” 话未说完,被褥里君瑕的手已在解她的衣裙,赵潋本不想阻止,但一想到明日约了谢珺和于济楚郊外赛马,便心惊肉跳地阻住了他的手,“别,先生。”他一靠过来,赵潋便柔软似水,声音也软绵绵的:“我明日要骑马的。” 煽风点火的那双手微微一僵,赵潋微垂下目光,他将眼皮拂了下去,作势要离开。 这副黯然销魂的姿态,让赵潋内疚不安,又扣住了他的腰,君瑕在她视线不可及之处,薄唇缓缓上扬,还要听她讨好妥协地与他商量:“今晚最多就两次好不好?你快一些,我……我其实很喜欢同你做,别误会。” 她迁就他,他也未必不会迁就她。 便真的只有两次,但赵潋沉溺其中,也不晓得今夕何夕,像一条下了油锅的鱼儿,两面翻煎,直至口干舌燥,这一晚的荒唐纵情才算是过去。 …… 赵潋喜欢事毕之后窝在男人怀里,闭着眼回味余韵。 君瑕搂着她的软绵绵的腰肢,薄唇在她的发旋儿上印下一个吻。 有些事,食髓知味,如开闸泄洪,滔滔不绝。他一想,这二十多年的克制和隐忍会为了一个赵潋灰飞烟灭,感慨自有之,忍不住轻笑,在意识模模糊糊的赵潋耳边说道:“我也喜欢,同你做。” 赵潋听不着君瑕说了什么,依稀知道是句情话,满足地翘了翘嘴角,陷入了深睡。 秋夜里,蛩鸣轻细,散落草尖的萤火虫渐渐绝了芳踪。 赵潋一早起来时,君瑕已将《秋斋断章》抄写到了第二段。 书桌正对大床,她起来伸了个懒腰,换好一身绯红利落的短裙,赤着足走到书桌旁,“又破解了一局?” 君瑕只回以一笑,赵潋想了想,竟噗嗤一声,“亏我以前想着,要是师兄还活着,让你同他下盘棋,看看你俩谁比较厉害。如今竟真的——我真是傻,约他骑什么马,早知道约他来公主府,让你俩摆子对弈,一试便知深浅了。” 不待君瑕答话,赵潋又道:“我真是傻。我家的先生,明明才是最好的试金石。想来他就算忘了别的事,下棋的章法和套数怎能忘得了。” 君瑕悬握的狼毫微微一顿,留下一团墨渍,他抬起目光,“你是说,那位谢公子将过去的事都忘了?” 赵潋点头,“都忘得差不多了,竟然不记得我拿巴豆粉害过他。” 君瑕失笑不言。 赵潋惊讶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君瑕道:“如此也好,以免你时时想着。他忘了,自然是好的。” 他一本正经地宣告吃醋,赵潋简直直了眼睛,随后又觉得对君瑕真是爱不释手,太喜欢他这样了,正要俯身亲吻他漂亮的眼睛,君瑕却蓦然长身而起,将赵潋横着抱了起来。 赵潋抱他的时候,虽也能走许多步,但手臂轻颤不稳,如今落到他的怀里,却稳稳当当,显得格外让人安心,她脸色微酡,任由他将自己抱到圈椅上,寻了一双短靴来。 她怔了怔,君瑕已托起了她纤巧的玉足。 赵潋人生得修长,这一双脚却并不匹配她的身材,而且她不裹脚,还长得如此小巧,委实难得。 他半跪在赵潋跟前,替她套上雪白的长袜,白皙修长的指,骨节分明,赵潋定睛一看,十个旋儿纤毫毕现,他正垂着眼睫,掩去了微生毂纹的眼,纤薄而弯的唇,轻松地替她套上了一只鞋。 在他转而去托另一只脚时,赵潋觉得衣袂拂过,有几分痒痒,忍不住吃吃偷笑。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赵潋便忍住笑,堂而皇之地告诉他:“在民间,都是妇人伺候夫主穿鞋,你怎能如此行事?别怪我罚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