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便没办法真将她怎么了,元绥那女人没心没肺,辜负了他,但他又能如何。 这业障真是要命。 太后自称,是从兖州将休养的十年的谢弈书接回汴梁,如今真人在此,她请回来的这个自然是假的,而且在百官心中,极有可能是她这个太后一手遮天,与假谢珺撒了个弥天大谎。 可太后图什么,将女儿许配给一个顶替别人之名活着的人,虎毒还不食子呢,太后此举确实教公主寒心,难怪公主宁可要跟个门客私定终身,也不想名正光鲜地出嫁。 太后沉声道:“口说无凭,你所说的这些不足为证。” 没想到太后还要硬撑。 君瑕笑了笑,“太后可曾记得,当年,我父兵部尚书谢笈曾给太后上过一封密信,而后被太后驳回,信纸不慎落于我手,后焚毁于谢家大火之中。在下不才,偏有过目不忘之能,纵使十年过去,对信中内容也能背下来,太后姑且一听,在下背的还对不对。” “不,住口!”太后勃然色变,惊得手中冰蓝的珠钏连线断裂,滚下了玉阶。 不用怀疑了,这是谢珺,真的谢珺。 他什么都知道,谢家满门被灭,他、他是来寻仇的…… 太后几乎要从御座之上跌下来,赵清诧异地问道:“母后,朕倒很有兴致,那信上说了什么?谢笈也是名臣良将,为什么说不得?” 太后愣着,倏地回头,赵清撑着胳膊肘,昏昏欲睡状,单手支颐,滚圆的眼睛眨着几丝困惑,不待太后怔愣着回话,他便又扭头看向假谢珺,散漫地撑了个懒腰。“昨日夜里,朕派遣兖州的暗探回了消息。兖州谢家老家那边,如今光景惨淡,已是外强中干。正巧,唔……”他又打了个哈欠,捂嘴休憩了小片刻,在太后惊诧地瞠目之下,他狡黠地摸了摸鼻梁,“谢家有个不受待见的庶出,名云柳。生得人模人样,听说很有几分看头,但因为是庶出,多年饱受排挤打压,两年之前便离家出走,销声匿迹了。” 旁人不懂小皇帝说这个做甚么,赵潋突然心头一跳。赵清说的,给她的礼物就是这个? 细思量起来,于济楚几番欲言又止,赵清又与君瑕眉来眼去,可见都是知情人。 连同君瑕一道骗她,果然,可真是一份厚重大礼。 小皇帝拂了拂刺着飞龙的衣摆,懒懒地靠住了椅背,“昨日这人栖于后宫,沐浴净身之际,脱下衣衫,后背有谢家祖传的螭纹图腾。谢珺的曾祖父离家之后,后来晚辈身上再也不纹这种烙印了。朕要是猜得不错,这人是应叫谢云柳才是,谢云柳与谢珺是同宗同源,按照辈分还得喊谢珺一声‘叔叔’才是,侄替叔名,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小皇帝这一说,倒解释得听清楚了,难怪这谢云柳生得却是如美玉明珠、光华曜目的。 只可惜了是个赝品。 太后没料到,原来赵清一直在培植耳目,连她亲近的几个宫人之中,也有赵清的眼线。 她一直想给赵清留下一个太平皇位可坐,这几年,头疼病愈发厉害,即便她再恋栈权位,也自知没多年了,她只想给赵清肃清朝堂,给他一个好接手的江山,替赵清留下一切,包括为赵家开枝散叶。这些时日,她亦在渐渐放权。 但她的艰辛磨难,换来的是赵清的处处防备,和步步紧逼。 太后的额头忽然胀痛不已,“皇帝,你几时竟派人去了兖州?” 赵清砸吧砸吧嘴,“不久之前,本以为一无所获,没想到有大收获。”他望向除下,“朕问你,你可是唤作谢云柳?” 君瑕侧目,只见他神色从容,虽事情败露,仍不显畏葸地回话:“是。” 当堂承认,这下不用多言。 赵清搓了搓小手,又看向君瑕,笑眯了眼睛,“太后说,他一番艰辛,好容易觅得遗珠,要将独生的女儿文昭公主许配给谢弈书。人不是在这儿么,朕也没什么异议,就着谢珺为驸马罢。”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小皇帝方才没表态,木人儿似的坐着,是因为他压根一早便知晓谢云柳是冒牌货。眼下再说给谢珺和公主赐婚,这此谢珺已非彼谢珺了,还顺着太后的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老臣皆欣慰:小皇帝终于长大了啊,知道算计亲娘了。 原来赵清与君瑕早已串谋,太后想通关节,急怒攻心,沉声喝道:“既是谢珺,为何在汴梁从不吐露姓名?为何隐瞒身份进公主府,为何欺瞒公主,骗她成婚?来人,将这个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君瑕推出去!” 赵潋勃然变色,太后身边的甲卫冲了下来,要拿君瑕,赵潋飞快地起身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