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担心了,那些人好好的,但是,他们见到一具烧焦的尸体,以为我已经死了。” “他送我回到了家乡。回去之后,我劝他不要再理会中原的恩恩怨怨,远走大漠,放羊牧马,逍遥自在,他只是默默无语。天蒙蒙亮,我悄悄赶着辆再平常不过的黑漆小车离开了客栈,没有和他告别,我在城外绕了大半天,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了乔家。” “义兄看到我很高兴,但是我没有看到义嫂。问起来,义兄愁眉满面,‘她满了孩子,但是怀相不好,大夫说,这个孩子许是保不住。’我吓了一跳,忙和义兄一起进去看望义嫂。义嫂脸色苍白,见到我又惊又喜,‘忘忧,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再看到你!听说陈王伏诛,我和你哥哥日夜忧心!’她脸上泛起潮红,我在床边坐了,握着她的手说话,相对唏嘘。” “我怀着陈王的孩子,是不想连累义兄义嫂的,但是义兄不许,义嫂更不许。她说‘你做了王后的时候若是提起你义兄,谁也不能说你不对,可若是那样,我们全家人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忘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在乔家长大的,这就是你的家,你住下来,好在我也有了身孕,这孩子……’她捂着肚子,神色怅然,‘如果有幸能生下来,我们就对外说是生了双胎,若是生不下来,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义兄也说这样才对,至亲兄妹,不许外道。我仔细想了想,护卫们以为我死了,陈清风不会出卖我,而且陈清风并不知道我是乔家义女,世上没人会知道我这位陈王王后会在乔家,便答应了。” “义嫂的孩子到底没保住,她流产了。之后她卧床调养,对外却只说是养胎,义兄天天命人煎安胎药、每天出去采买孕妇爱吃的食物,把我照顾的很好,不知不觉就到了临产时候。义嫂已是生过侄子侄女的,我却是头回生产,义嫂怕叫了产婆会被人看出破绽,挣扎着下了床,亲自为我接生。好在阿陶很乖,没怎么闹腾,就欢欢喜喜的来到了这个世上。” “阿陶才生下来的时候很小,真的很小,很娇弱,很可爱,我和义兄义嫂一起看着她,流下眼泪,这样的一个孩子,我们哪舍得让她做陈王的遗腹女,和陈王余党一起浪迹江湖,一辈子打打杀杀呢?她是女孩,陈王余党不会奉她为主人,听她的号令,顶多把她当位公主来尊敬罢了。可是,我的阿陶又何必做陈王的公主经历许多磨难呢,她平平安安的长在乔家,我一样能让她做位富足快乐的公主!” “阿陶生下来不久,义嫂缠绵病榻多时,终究还是没熬过来,去了。义兄大为悲痛,决意不再续弦,我劝过他,他执意不肯,‘若是娶了不好的,阿齐和阿柔白白受挫磨,何况还有阿陶。’也是,阿陶身世隐密,若是义兄续弦,这个秘密被发觉了,那可是抄家灭门祸事。我觉得很对不起义兄,他去安慰我,‘妹妹,咱们能在乱世之中活下来已是不易,哥哥现在有儿有女的,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阿陶乖巧可爱,十六岁那年,我把她许给了十一郎。婚后阿陶先后生下两个外孙子,小日子甜蜜美满,我时常去看望她,哄哄大外孙,抱抱小外孙,其乐融融。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十一郎和他的弟弟一起被困在了山寨!我去看望阿陶,阿陶神色憔悴的问我,‘萱姨,十一郎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吧,会吧?’望着她那双企盼的、含着恐惧和哀愁的眼睛,我轻柔的笑了,我告诉她,‘放心,十一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够平安回来!’阿陶眸光喜悦,流光溢彩,我抱过她亲了亲,像平常一样和她告别,去了山寨。” 玲珑念到这里,眼泪哗哗的流出来,再也读不下去了。 周王拿过书卷替她看完,简短告诉楚国公,“萱姨到了山寨之后,她的身份暴露了,我岳父兄弟二人却安全了,被释放下山。山寨分成两拨人,一拨人是陈王长子陈章,执意寻宝,另一拨人是陈王的儿子陈飒,就是被萱姨救过性命的良妃的儿子,愿意听从萱姨的号令。最后,萱姨带陈章一行人去寻宝,命令陈飒留下来,暗中照看他的异母妹妹。” 楚国公默默无语。 这位陈王王后也算是女中豪杰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不惜出生入死,奋不顾身。有了她这样的母亲,乔思陶身为陈王遗腹女,竟然安稳清静的做了十六年的乔家小姐、二十多年的喻家媳妇,直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