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三晚。二房的周玉旋禁足十日。 赵令然在屋顶听了都表示生气,她可是这整件事情的见证者,明明是二房的错,却可着三房欺负,还不是见他们在侯府内没有依仗。 赵令然在屋瓦上听完了全过程,确定没有热闹可看了,这家伙才恋恋不舍地跑走了。而她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侯府的这把火,最终烧着烧着,就烧到她自己身上了。 ** 三房院子内,太太于氏气得直拍桌子,眼底泪花闪烁。 她身边侍候婆子愤愤不平,“夫人这也太偏心了。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大房和二房的争锋,最后却落罚到了咱们姐儿身上来。她那是欺负咱们爷不是嫡子,后背没有仰仗。” “可又有什么办法?!大房是世子,二房和夫人一条心,爷这一辈都不能出仕,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们这么欺负!这还没分家呢就这么搓磨我的姐儿,日后分家还指不定怎么对付我们三房。”于氏簇着眉头,拍着胸口,气闷地吩咐道,“快去祠堂照看着点儿姐儿,该带的垫子,衣物,衬守备松懈的时候,赶紧塞些过去。” 丫鬟应声出门,房内独留下了于氏和那名说话的婆子。 婆子眼神闪烁,凑到于氏身边,声音低不可闻,“太太,说句托大的话,自您出生,就是奴婢奶着您,又跟着您嫁到这侯府里来。本以为是来享福来了,却是这么个局面,奴婢心疼啊。想您在家的时候,那是所有姑娘里掐尖儿的,其他的姑娘都只嫁到了商户家,只有您,嫁到了真正的侯府豪门里头。如今却被这么打压,奴婢实在是不甘心。” “还是奶娘你明白。”于氏动容地拍拍奶娘的手,恨恨地道,“我在那老虔婆面前时时讨好,伏地做小。那刘氏和魏氏出生还不如我呢,咱们家的生意可比他们两家大,我却不如她们好命,嫁了庶……” 婆子连忙示意于氏噤声,“太太,如今这侯府里,嫡庶还有那么重要吗?大家无非都是商家女养大的,谁又比谁高贵得到哪去?” 于氏尤为认同地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那婆子继续说下去,“所以。日后哪房子嗣出息,必定就能在府里出头。” 话又绕回来了,于氏哪里不知道,“可不就是没办法嘛。” 婆子绕到于氏另一边,一层一层褶皱的老眼闪着莫名兴奋的精光,“太太,哪是没办法了。” “你有办法?” “奴婢是没办法,可您忘了现在谁在咱们府上读书来着?” “你是说那赵小姐?”于氏皱着眉,她也是后宅出来的人,婆子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后宅那些的隐私手段。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那赵小姐是顾月承的义妹,顾月沉可是权臣,若是惹恼了他,咱们整个的侯府都是不够看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于氏一叠声地否了,看向奶娘的目光中带着严厉,“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富贵险中求啊太太!”婆子还想再说下去,让于氏一瞪,立刻如一只被拔了壳的老鹌鹑,怂软下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惴惴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独留于氏一人,捂着狂跳的心脏。虽然她看似十分坚决地喝退了婆子,可实际上她的心并不平静。 婆子的话犹如打开了恶魔的宝盒,那诱人奋不顾身的前景就这么□□裸地展现在了眼前,在她平静的心湖里猛然落下一记重锤。 是了,如果能有赵小姐做媳妇,有顾月沉这么年轻有为的小舅子做靠山,何愁在朝中不顺,何愁不能在侯府里出头! 这样的念想一但涌上心头,便再也抹杀不去,犹如一只破土而出的胚芽,一点点的风雨吹拂,便可变成参天大树。 今日闹的这一出,看似只是小姐们之间的争锋,小小争吵,可实质上却是侯府各房之间斗争的延伸。小姐们之间的,不过是儿戏。 ** 自从顾月承态度强硬地把赵令然踢来侯府进学之后,赵令然对他的印象就变成了,顾月承有点凶凶的,还喜欢耍威风,全然不记得他生病期间的苍白孱弱和她自己可笑的担心得要命。 晚上顾月承从宫里回来,没过多久,就有小厮过来传话,说请赵令然去直笔居。 彼时她正在书桌前睡着,沾着墨水的笔不晓得什么时候搁到了脸上,点出了一个圆圆的黑块。 赵令然白天上完课就困了,明明床榻就在几步之遥的不远处。可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困在了书桌和椅子中间。本打算只稍稍睡一会儿的,没想到一合眼就睡过去了。 “晓得了,我这就来了。” 侍女们为赵令然洗净了小脸,又涂抹上了精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