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非怎么样?” 柳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手入水:“泡了这半天,水好像凉了,娘娘不冷吗?” 西闲突然有种奇异的不适感,柳姬的手在水中摆了摆,竟是有意无意地向着自己这边游了过来,西闲忘了所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夫人。” 柳姬抬眸:“怎么了?” 西闲竟也有些乱了阵脚,下意识不敢跟她目光相对,只是在垂眸的时候,突然发现柳姬的手腕上似乎有一道污渍,可细看却又不像,反像是可怕的疤痕似的。 大概是察觉了西闲的注视,柳姬已经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西闲只得暂时放弃,她掩饰似的咳嗽了声,松开了柳姬的手。 “水……很好。”西闲暗暗调息,“我还想再泡会,就请夫人,先回避吧。” 柳姬媚眼如丝,也发现了西闲的雪肤上慢慢漾起的一丝晕红:“那……好,我就不打扰娘娘沐浴了。” 她凝视着她,掩口而笑,起身缓步离开桶边。 西闲很谨慎地松了口气,却听柳姬又问:“这次回来,真的是只为了苏嫔吗?” 西闲心头一阵恍惚,就听到敲门声,是侍女们看时候不早,过来询问她好了不曾。西闲忙抬头看向窗户边,却见那边早没了柳姬窈窕的影子。 次日过午,死而复生回到京城的镇北王侧妃林西闲,来到镇抚司大狱。 太子赵启亲自安排,由太子府长史周健负责陪同,镇抚司的人也早得了消息,在侧妃下轿之时,里头就已经护送了镇北王从牢房出来,特意安排在后院的干净房间相见。 镇抚司侍卫在前面一步距离引路,一行十数人往后而来。 镇抚司果然不比别的地方,隔着十数步便有一员岗哨,每个进出门也有门卫把守,防卫的极为森严紧密。 不多时进了院子,院墙边角侍卫林立,正房门口两边各自有八个带刀侍卫,声势浩大,令人望而生畏。 周健偷眼看向西闲,却见她仍是下轿时候那样神情淡然,似乎面前这些杀气腾腾的侍卫都不存在,如入无人之境。 镇抚司的统领将门推开:“王妃请。” 周健道:“王妃且同王爷自在说话,我等都在门外恭候。若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召唤。” 西闲一点头:“多谢周大人。”这才迈步入内去了。 西闲进门后,门就又给拉了起来。这里原本是镇抚司待客的地方,内厅阔朗,摆设精致,却并不见赵宗冕。 左右各有耳房,却不知这人现在哪里。 西闲走前数步便站住,垂着眼皮道:“妾身前来给王爷请安。”室内并没有人回答。西闲仍是立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句:“妾身前来给王爷请安。” 直到此刻,才听见轻轻一声笑,在左手侧的雕花镂空书架背后响起。 “请的哪门子安,有跑到监牢里来请安的吗?”赵宗冕的声音。 西闲并不言语。 书架后人影晃动,一身蓝色麻衣的赵宗冕从后面转了出来。 并不是平日里那样威扬赫赫,毫无任何点缀的朴素麻布衣裳,木冠束发,黑色衣带,皂靴。分明是寻常平民的打扮。 但他仍是他,改不了的桀骜不羁,以及天生的睥睨一切的气质,先前他惯穿黑,显得要比实际年纪老成稳重些,如今着了这纯正的蓝色,却反而显得年轻了几分,从小习武练就的腰背轩挺笔直。 这人哪里是在坐牢,看着就像是在书房里才歇息了午觉的贵公子。 西闲看着赵宗冕的时候,镇北王也正在打量着她。 事实上从西闲才进门的时候,书架背后的那双眼睛,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赵宗冕有些失望。 本以为离开了自己,又被迫仓促回来的这个人,一定会有些狼狈,或许比先前在镇北王府时候还要消瘦憔悴。 可现在所见的林西闲,身着银白缎暗云纹镶嵌珍珠扣的对襟上襦,下面是淡米色的褶裙,用银线点缀着简单的刺绣。 她的头发仍是那样乌黑如缎,肤色仍旧如雪一样白而无暇,只略扫了眉,点了唇,这样已经足够令人神魂颠倒。 她还是那么着……柔弱的像是能被人一把捏死,又坚韧的让人想把她握在掌心里永远也不放开。m.DXszXEdU.cOm